许小倩放下手中紧紧攥着的后厨帘子,心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明明当初梁水稻和自己亲口说过,想娶的人是自己!
瞧瞧甄善美现在身上穿的丝绸料子,就连点的菜都是全是硬菜,大米饭都要从国营饭店打包。
活脱脱一副阔太太的样子!
难不成甄善美现在嫁过去连大米饭都不用自己煮?
这一切本都该是自己的!
甄善美那时候明明答应自己不嫁的,结果还是嫁了过去!
把自己骗的团团转,亏自己以前还常常帮她跑腿。
原来,以前的甄善美常常嘴馋,但因为太过自卑,不愿意总是出门,于是会常常让许小倩帮她从外面买些零食回来。
甄善美也会把那些零食分给许小倩一起吃,作为感谢许小倩的回报。
许小倩的眸光里透出愤恨的光芒,在甄善美毫不知情的背后愈演愈盛。
……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第二天凌晨3点多,甄善美就爬了起来。
换回之前穿的旧衣裳,黑市人多眼杂,甄善美怕太扎眼。
宾馆的老板娘早就在楼下等着了,看见甄善美没穿昨天新换上的丝绸衣裳,咧嘴一笑:
“还不算孬。走吧。”
老板娘带着甄善美到了转角处一个阴影遮蔽之下的早点摊,买了个煎饼,打了杯豆浆。
甄善美也没吃早饭,跟着也买了杯豆浆跟两个菜包子。
现在这副身体要塑形,早上不能吃太多太油腻,只能先委屈下自己的胃了。
“你倒是个妙人。”
老板娘一挑眉,多看了甄善美两眼。
这村镇附近多是些节俭朴素的村里人,镇子上也没多少阔佬。
如宾馆老板娘和甄善美这般在外头花钱买早饭的,可都是“资本家习气”。
再早几年,那可是要被批斗的!
甄善美笑笑。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也不再多言,低着头认真啃包子去了。
跟着老板娘七拐八拐,甄善美被带到了一处破屋檐遮掩下的旧楼子。
楼子的墙面浸满了油烟,墙体周围爬满了一层褐绿色的爬山虎。周围黑漆漆的也没有什么人。
如果是甄善美一个人过来,就算告诉她地址她也是不敢推门进去的。
老板娘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脏兮兮的白手套,套在右手上。
然后推开一旁生满红锈的铁门把手,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屋内昏暗的灯光传了出来。
开了门,老板娘就把手套反着褪下来,重新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老板娘也不说话,直直地往屋子里面去。甄善美看她走动,连忙跟了上去。
这周围静悄悄、黑漆漆的,又是凌晨天还没亮透的时候。
甄善美只觉得怕得很,现在是半步都不敢离了老板娘身边。
“金姐姐,你来了。”
先前昏暗的灯光是从房间里面的桌面上透出来的,只不过桌子后面的老板椅上并没有人。
声音从屋子侧面的黑色皮革沙发上传来,在寂静的凌晨显得突兀得很。
甄善美被吓了一跳,低头找过去,这才在沙发窝窝里看见一个小个子寸头男子。
寸头男子一身黑衣黑裤,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拇指粗细的大金链子,整个人看来十分寂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崔赖子,姐姐给你带生意来了,这小丫头不错,出手比较爽快,她有事找你。”
甄?出手爽快?善?美: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就差跟别人说自己是只大肥羊了。
瞧见她的样子,老板娘噗嗤一笑:
“崔老板这里可是明码标价,从不讲价也不赊账的。你可别觉得是姐姐要坑你。
不投他脾气的生意人可就不做了。反正崔赖子也不差这点儿钱,是吧崔赖子?”
说完朝沙发上的崔赖子扬了扬下巴,看来这两人很熟。
甄善美只尴尬了一下,然后就笑着对老板娘道谢:
“原来是这样,谢谢老板娘!”
道完谢,甄善美很快又面色恢复如常,脸皮厚才能混得开,这可是甄某人的至理名言。
老板娘在这处小屋子很放松。
甄善美和崔赖子坐到了桌子前谈要求,老板娘熟练地摸起崔赖子办公桌上的烟盒和火柴。
从烟盒里捻了支香烟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
“唰”地一声划燃了火柴,又用火柴将手中的香烟点着,丝丝缕缕的烟雾就从粉色的嘴唇边溢出来。
崔赖子从沙发缓缓移到老板椅上,甄善美才发现他站起来的时候有一只腿有点跛。
“你好,我想办个身份,在海城买个工作。”
“哪里人?”
“家是陈杨庄镇子上的,去年嫁人了,嫁到陈杨庄村里。”
“之前动过身份吗?”
“好像是没有,我没有印象,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改过我的户籍。”
“想做什么样的工作?”
“我之前读到了高中,高二辍学的,想尽量轻松稳定一点。
最好是离陈杨庄这片远一点,海城也可以。”
“字认得好不好?”
这个年代,虽然同为高中生,但是有的高中生上学糊弄任务,可连字都认不全。
“认的,英语、数学都好。”
开玩笑,甄善美上辈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博士毕业生。
虽然数字很多年都没有碰了,英语那可是她难以忘却的东西。
想当年查阅资料撰写论文,花了不少时间在外文的文献上。
可以说,英语绝对是甄善美在这个时代最有优势的特长了。
毕竟她既不是学历史的,其实对这个年代的走向、趋势和政策谈不上十分了解。
上辈子的甄善美也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没有太多高瞻远瞩的见识,也没怎么做过生意。
所以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先拿点钱,买一份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