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霖身子僵硬了一下：“陛下的脚有点冻伤了，觉得烫很正常，等臣给您暖暖就好了。”
这么说完楚恒霖在擦完之后还真就两手握住宋景辰的双脚给他暖脚。
等过了一开始那种刺痛感之后宋景辰确实感觉到好受很多，也就没再说什么，直到看到楚恒霖身边的那一双鞋袜之后宋景辰才想起来。
这人给自己暖脚，自己脚上穿着的可还是之前在外面的那一双湿掉的鞋袜呢！
“你别只顾着管朕了，你自己先把鞋袜换掉吧。”
不知怎么回事，宋景辰只觉得这一会儿楚恒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好，陛下先把脚放到披风里面，等臣换完再给陛下暖暖。”
说完楚恒霖就麻利的给自己换完了鞋袜，然后接着给宋景辰暖脚。
这件事情交给宁王去办，宁王推脱了一次之后还是去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宋景辰也不清楚，只知道宁王从宗庙回来之后大病了一场，摄政王去宁王府上探病，在宁王府呆了很久。
摄政王走的时候带走了宁王的大公子宋延，而宁王病还没好就开始闭门谢客不理世事了。
楚恒霖带着宋延直接进到皇宫里面。
宋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是个聪明孩子，在来的路上就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和原来不一样了，至少是和父亲的关系不太一样了。
宋景辰第一次在御书房见宋延，看着面前虽然只有十岁但已经快赶上自己高的堂弟，宋景辰也是颇多感慨。
“给你请了两个老师，还不曾问过你近几日课业如何。”
宋延低着头：“两位老师教导的很好，只是我年纪小，还不太理解高先生所说的话中的道理。”
宋景辰想到高思协说起经史典籍的时候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他向来如此，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直接问就是了，他会给你讲的。”
宋延点点头：“多谢陛下指点。”
宋景辰也不指望能够短时间就和宋延拉近关系，但是能够多相处一点还是对拉近关系很有好处的。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是宋延没有课业的时候宋景辰都会让宋延到御书房和自己说几句话，楚恒霖或者是其他机要大臣来上奏事情的时候宋景辰也会把宋延带在身边。
慢慢地，宋延和宋景辰之间的关系比起宋延刚被接进宫的时候要亲近不少，两人的相处时间也越来越长。
而宋延也因为经常和宋景辰接触，对于朝堂上的许多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正是因为这样，宋延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只仅仅是进宫陪伴陛下这么简单。
马上就是除夕了，宋景辰在和楚恒霖说完话之后，楚恒霖突然问宋延对于除夕宴的事情的看法。
在一边安安静静听两个人说话的宋延没想到会突然说到除夕宴，愣了一下：“除夕宴吗？高先生之前告诉我皇家的宴会不出意外都是按照祖制来办。”
宋景辰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若是朕有别的想法应该怎么办？”
宋延摸不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明刚刚已经说了按照去年的办的，但是既然已经问了他也不能不答：“陛下身为一国之主，想要做什么应该也是没有事的吧？”
宋景辰笑笑，没说什么，一边的楚恒霖却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虽然是一国之君，但若是劳民伤财，过分奢靡也是不行的。”
宋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景辰笑着递给宋延几个橘子：“骑射课的时间要到了，拿两个橘子和张娄一起吃。”
宋延带上橘子离开之后，宋景辰才轻声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这种问题？”
剥好橘子递给宋景辰之后楚恒霖才说道：“只是问问。”
宋景辰想到上一次进贡来的橘子实在是酸，接过橘子之后先掰了一瓣给楚恒霖。
楚恒霖看着递到面前的橘子不由得想起来上一次吃橘子的时候，看来小皇帝变聪明了，知道提前找人“试毒”了。
楚恒霖接过橘子吃下，并没有上次吃的橘子那么酸，但是也没有多少甜味儿。
楚恒霖咽下自己嘴里的橘子，心想：这估计不是小皇帝喜欢的味道，但是要是真的把小皇帝酸的脸都皱到一起好像也挺有意思。
宋景辰还在问楚恒霖橘子甜不甜，楚恒霖点点头：“很甜。”
宋景辰有点不太敢相信他，但是又觉得楚恒霖应该不会为了一个橘子犯下欺君之罪，也就自己掰了一瓣橘子吃了。
橘子的味道酸酸甜甜的，但是酸味居多，绝对说不上是甜。
宋景辰皱皱眉，没有吐出来，把这口橘子老老实实咽下去：“楚恒霖你欺君！”
楚恒霖表情淡定，一本正经回答：“臣不曾，这个橘子比起上一次陛下赏的那些，确实是甜的。”
宋景辰气鼓鼓，但是也不能说不对，最后只能找方圆：“方圆，今年进贡的橘子酸死了，怎么回事！”
方圆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在一边苦着脸说奴才不知。
宋景辰秉持着不能自己一个人吃亏上当的原则，当即决定除夕宴上每位大臣桌上都多放几个橘子，让他们也尝个新鲜。
处理完橘子的事情，楚恒霖再一次劝宋景辰：“陛下，现在看来，不管是见解还是处事上宋延并不是殿下如今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情宋景辰当然也知道，但是从幼儿培养一个孩子实在是艰难，选择也同样只要宁王手底下的那个孩子，倒不如现在先培养宋延看看。
“宋延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他弟弟还在襁褓中，能看的出来什么，至少现在来看，宋延是个爱学的孩子，先教教看看吧。”
培养一个帝王不是简单的事情，直到现在宋景辰都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是好在宋延现在只有十岁。还有的是时间慢慢历练。
发现宋景辰是铁了心想让宋延试试看，楚恒霖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心里下决定以后两个“学生”一起带，怎么也得让宋延变个样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