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欣和萧泽言走出房间，保姆也跟在后面，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像是随时都准备着跑路。
现在韩雅像是有些累了，加上身边的东西都已经扔的差不多，她又哭又笑，及其疯癫。
地上摆满了碎片，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人。
小心翼翼的走到她面前，试探的唤了一声。
“韩小姐，你……”
韩小姐瞬间直起腰，凶狠的望过去。保姆被吓了一跳，立刻噤声。
突然，她开始疯癫的大笑，疯狂的挪动着轮椅，轮椅碾压地板上各种各样的碎片，紧接着，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再次响起，乱码七糟的东西在身边肆意飞舞。
“韩小姐，你冷静一下！”白梓欣终于忍受不住，主动开口。
韩雅动作只顿了两秒。
迎接她们的，是更加激烈的破碎声。
萧泽言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见无法沟通，只能迎着危险抬脚走过去，不由分说的攥住韩雅飞舞的手臂：“韩小姐，立邢都和你说了什么？”
“立邢……立邢？”她睁眼睛想了一会，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韩雅看着萧泽言，将一只手抽出来，指着她自己的鼻尖，惊恐而哽咽的问：“立邢是谁，立邢是谁啊！我求求你，告诉我，她是谁，好不好？”
她的眼睛发直，明显不是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现在的韩雅，像是已经傻掉了。
白梓欣和萧泽言对视了一眼，苦涩的摇摇头。
想要尝试着和韩雅沟通，这一点根本就行不通。
最后，萧泽言临时找来了一位心理医生。
医生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进来后被这满地狼藉吓了一跳，汗毛都竖了起来，见到韩雅本人狰狞的面孔后，心都跟着颤了两下，白梓欣看出他神色的不对劲，害怕他会离开，连忙把人拽过来，“医生，这是韩雅，也就是电话里说的病人。”
医生尴尬的笑了笑：“啊，我看出来了。”
他站在韩雅对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诚恳发问：“韩小姐，你能听清我说话吗？”
韩雅咯咯笑了两声，身体往前倾，用天真的语气问：“你是谁啊，我见过你吗？你怎么穿了一身白色？”
“一身白色。”
她像是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惊恐的摸了摸自己瘦到没有什么骨头的脸颊，猝不及防的尖叫一声，声音刺耳。
“为什么你穿了白色，白色，白色……”
她的眼泪突然落下来，狼狈的拽着医生的衣服，哭的没有丝毫美感可言，“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医生往后退，微微弯腰，把手放在韩雅的肩膀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在韩雅惊恐的注视下，医生有条不紊的道，“韩小姐，你看我的眼睛。”
“啊——！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和我说实话！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们都是来送我的！”她突然拼尽全力的往后躲，快速深处食指指着医生。
如果不是医生躲得快，现在眼睛恐怕就要被戳瞎了。
医生叹了口气，走到萧泽言身边，惋惜着摇头。
“你穿着白衣服，你是白无常，你是来索我命的，是不是！”
“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
声音愈发尖锐。
白梓欣疲惫至极的靠在柜子上，皱眉，整个人都被悲伤笼罩：“你说，立邢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把韩雅变成了这副样子。我前几天过来时，她明明还是好好的。”
“立邢，立邢，立邢……啊——！”
韩雅跟着念叨了两遍，突然痛苦的捂住头部。
白梓欣的心咯噔一下，“韩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
“立邢，立邢，她说……立邢，她说，我要杀了你……”
立邢说，她要杀了韩雅？
白梓欣艰难的分析着她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是说，她对保姆说的那句“我要杀了你”，并不是本意，而是在重复立邢说过的话？
她的脑容量已经超负荷，心烦的想了一会，愈发烦躁。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心理医生也终于开口，语气悲痛万分：“韩小姐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现在的情况十分严重。这是心病，医学上也没有办法治疗，只能暂时压制。”
只是可惜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连话都听不懂的疯子。
谁见了，都要说一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