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行踩下刹车,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突然之间,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情绪。
自从他私自藏起了那部手机,他总是被某种失落的感觉所笼罩着。
似乎他时刻感受到自己会更快地失去虞烟。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他的自私行为是否会得到他所期望的结果,蒋知行心中也没有答案。
没能接到虞烟的电话,让蒋知行感到有些烦躁。
他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但又强迫自己克制住这种冲动。
他曾经说过,只要虞烟在身边就足够了。
即使只是作为哥哥,他也甘愿。
贪婪要适可而止,所以每当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冲上心头,蒋知行努力提醒自己不要越界。
这是他自己设定的底线。
蒋知行在原地点燃了一支烟,不问任何问题,独自一人返回了别墅。
这次重逢来得突然,虞烟完全没有预料到。
她从未想过,在分隔十多年后,虞佑阳会突然出现在京市街头,站在她面前。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或许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虽然多年未见,当他站在她面前时,虞烟迅速认出了他。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咖啡厅里的兄妹俩沉默不语。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虞烟已经将蒋知行视为虞佑阳,把他当作心中的哥哥。
但现在亲生哥哥突然出现,虞烟有些不适应。
虞烟坐下直接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消息的?”
服务员端来两杯饮品,虞佑阳把其中一杯递给虞烟,淡淡地说:“邱凌告诉我的。”
“邱凌?”虞烟愣住,“你认识邱凌?”
虞佑阳低头微笑,“难道你觉得一个已经破产的公司、一个毫无价值的地方,名校高材生邱凌为什么还会留下来?”
虞烟听得有些模糊,茫然地看着虞佑阳。
“虽然我人在国外,但是对国内的你们还是关心的。我知道爸爸做生意激进,所以派邱凌过来帮他,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
虞佑阳说了很多,虞烟终于明白,原来邱凌的无私付出和不求回报都是虞佑阳这些年精心策划的一部分。
“既然你这么在乎,为什么不亲自回来?”
虞烟的话里多少带有些责备。
小时候,兄妹俩的感情非常好,但这么多年分离,虞佑阳从未回来过。
“烟烟。”虞佑阳轻拍着手中的咖啡杯,“妈妈出国后不久就生病了,我们的生活并不顺利,我没必要再打扰你们。”
“她生病了?”
“我从16岁开始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你无法想象我最困难时的境地。后来毕业后创业,在异国他乡,总会有许多无法掌控的事情。但无论怎么样,哥哥一直想着你的。”
虞烟的语气渐缓:“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回来?”
虞佑阳抬头望着虞烟,语重心长的说:“因为我的妹妹出事了,我必须回来照顾她。”
虞烟一怔,“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就是你正在做的事情。”
“……”
虞烟恍然想起在海城那次,邱凌见到了蒋知行,听到了自己称他为哥哥。
既然他是虞佑阳的人,他肯定已经起了疑心,查明她在做什么也不难。
“那么,”虞烟问道,“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虞佑阳毫不犹豫地说:“带你离开。”
“……?”
“娱乐圈本来就是个肮脏的地方,有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事情。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结束吧。”
虞佑阳的话虞烟并非不知道,但她心中的不满却难以平息:“不行,我还没有让沈加寒付出代价。”
“烟烟,“虞佑阳叹了口气, “那种男人值得你为他费尽心机吗?哥哥现在在华尔街开了一家公司,那里有数不尽的优秀男人,哥哥可以每天给你介绍,介绍到你满意为止。”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根本无法体会没有被伤害的感受,“虞烟有些不快,觉得虞佑阳典型的只会说空话。
沉默了一会儿,或许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动,便缓和下来:“那你是不是告诉爸爸了?”
“没有。”虞佑阳顿了顿,“但是如果你不听话,继续这样胡闹下去,我会告诉他。”
虞烟:“……”
虞佑阳的出现仿佛是对虞烟生活中的一颗定时炸弹,翻天覆地,打乱了她所有的平静。
“我知道这突然来到的事情让你感到意外,但是烟烟,哥哥是为了你好,玩火自焚永远不会有好结果。”
虞佑阳有备而来,明确地要求虞烟停止这件事情,虞烟只好姑且应付:“让我想一想。”
“我要回去了,否则他会怀疑。”虞佑阳知道不可能立即说服虞烟,也不再强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顺便拿出一支笔,在名片上写下房间号码:“我住在这间酒店,想好了就告诉我。”
虞烟将名片塞进口袋,嗯了一声转身离开,背后响起一声问话——
“你不打算告诉哥哥你的号码吗?”
“……”虞烟差点忘了。
她又转过身来,与虞佑阳交换了手机号码,“那我先走了,哥哥……”
不知为何,对着亲哥哥喊“哥哥“,竟然有种难以启齿的生涩感。
第二个“哥“字说得更轻了一些。
两人走到咖啡厅外的马路上,虞佑阳问道:“我送你吗?”
“不用了。“虞烟担心万一再次遇到上次邱凌那样的情况,蒋知行会生气。
在街灯下,虞烟的容颜显得有些消瘦。多年不见,虞佑阳心中总有些愧疚和特别的疼爱。
他伸手想去捏捏虞烟的脸,但虞烟突然往后躲开了。
手僵在半空中,虞佑阳顿了顿,笑了一下,“生疏了。”
虞烟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可能我还没回过神,因为你的回来太突然了。”
虞佑阳能感觉到妹妹对自己的陌生,沉默了片刻,他唤起她的名字:“烟烟。”
“嗯?”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虞烟。
虞烟接过来,纸张陈旧泛黄,上面画着一对稚嫩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