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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长让娰琬去清理前一任客人留下的房间。按理说这种东西应该早早就被清理了,但店长不说,他也不敢问。

    偌大的房间里,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毛毯的尽头通向了壁炉,窗户上挂着明白色的窗帘,梳妆台前摆放着香水和化妆品等东西,已经积了不少灰尘在上面了。六角花瓶里摆放着一束和之前在店长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蓝色鸢尾花,在独自忧伤地绽放。衣柜里摆放着一件蓬松的白色长裙。

    娰琬处理完后去向店长询问这件事,店长和他解释:“这里曾经的客人因为她当地的爱人,一直留在这里没有离去。最后因为她的爱人离开了这个令他心碎的地方,这个姑娘也走了很多天没有再回来过了。”这或许会是一个令人忧郁的爱情故事,带着栀子花般的愁情。

    “那边好像有客人发生了骚乱,去看看吧。”

    “今天的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退钱!”一个男人冲着调酒师说道。

    高脚杯里里面装着琼浆玉液,透明的液体装在玻璃杯里显得赏心悦目,只不过上面一层显而易见地漂浮着几片尚是新鲜的、淡蓝色的鸢尾花的花瓣。

    “您放心,您要知道我们的店员都是老实忠厚的人,不会……”调酒师看到花瓣后声音戛然而止,她甚至有些愣在了当地。她目光明显呆滞了,但更多的是不解。

    “给我闭嘴!赶紧退钱,不然……”

    调酒师小姐似乎遇到了窘境,我该怎么帮她呢?

    这时,店长走了过来,他掐着手里的怀表,穿着他的燕尾服,表情庄重地走了过来:“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得让您满意。”

    “我会替你为这杯酒买单。”

    “看来是今天的服务员出了问题…是谁把酒水端给这位客人的?”老店长询问。

    顾客手指了指某个方向,那里是一个带着黑色眼罩的服务员。娰琬曾经询问过为什么这些人要带着并不方便行动的眼罩,店长的回答是不能冒犯到客人。老店长把他带走了似乎是和他说了一些什么事。老店长最后靠在前台的座椅上把酒水一饮而尽,娰琬似乎看见了花瓣下有一点猩红的液体,像是冰冷的鲜血。

    白色的娇嫩玫瑰无人怜惜,独自开放在角落,叶刺上的花瓣随着清风凋萎在楼梯的接口处。周围的白鸟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经常成群结队的来这里解决掉落在地上的米粒,客人们对它们倒是习以为常,或许把它们当成一道不错的风景是个好主意。

    老店长和那位经常来的淑女似乎聊得非常投机,每次她看向店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每当他讲自己过往传奇说到精彩之处的时候那位小姐总会用戴着连臂手套的双手捧着脸,她的眼睛里总能迸发出崇拜的亮光。

    在明暗相间的烛火依偎中,那位淑女伸出了自己娇嫩的手,老店长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两双眼睛里都充满了喜悦和温柔的目光。

    “你来了啊。”那位小姐看到了他,热情地冲着娰琬打招呼。

    这个时候有人恰到好处地过来叫走了老店长,老店长忙着去收拾做错事情的员工了。

    娰琬向这位好心的小姐打听着店长的事情。

    “过去这里是怎么样的?虽然我对这里至少有着三十来年的记忆但我已经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了。但是你瞧,现在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再也没有贫困和饥饿,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地祝福着每一天。”

    “听店长说这里曾经离开了一对情侣?”

    “没听说过。但我知道,从来没有人真正意义上的离开过这片土地。我记得她的丈夫似乎一直是追逐完美的配方逐渐入了迷,在他外出寻找更加完善的药方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姑娘打开了他一直锁在地下室的水缸。等到他再度回来的时候,他的妻子的下落已经不为人知了。”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她无奈地摊开了自己的手,“当然,如果你对这件事情还有什么疑惑的话,不如就去调查一下吧。”

    “那店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娰琬追问道。

    她陷入了回忆。“很多很多年,如果不是那个宝石商人一而再则三的不请自来,店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后来这里闹了饥荒,又有了瘟疫,很多能逃的人都逃已经出去了,但是他自作主张给部分留下来的人提供了容身之地,让他们替他打工。当外出的人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当地最负盛名的商人了。”

    她又话锋一转,“店长他虽然不善言辞,不懂得表达自己,但他的确是一个宽厚而又富有智慧的人。”她舔了舔小巧的舌头,似乎在回味着美酒的余甘。连娰琬都忍不住想要尝试一番作为这里招牌的美酒,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了,我听人说,那位消失的小姐,最喜欢的是白玫瑰呦。”她像是无意之中多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