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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在夜空中和群星缠绵,它的尾儿轻微地勾住了天边紫云的末梢,跌跌撞撞,寻寻彷彷,像眉眼间惺忪跳动的火焰,像是千尺高山上黎初的漫漫白雪,像冰河镜面下朦胧隐约的倒影。无数星光泼洒在大地上,路边长着茂密的一丛又一丛的红杏果。绿叶的尖端长着熟透了的红杏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星星点点捉摸不定的萤火虫忽闪忽闪,尾尖发出微弱的光芒。有一小童手提灯笼,踏着青石板路,凉风袭来,夜行漫漫。

    原本已经思睡的散晚趴在桌案上,身上覆了一层轻纱。听到叩开柴扉的敲门声,打了个激灵,赶紧坐了起来。

    看到来人,心中已是了然。

    “更深露重,画晚师兄还没睡下呢。”小童意有所指,身着青衣,眉目如画,举止透露出了一股浩瀚无涯的仙气。

    “星夜所至,不知所为何事?”散晚里面穿着的褐色里衣已经暴露了出来,套着白色的中衣,用手拖着下巴,好奇地询问。

    “梁姝大师姐让我来向你讨要上次说的药草。”这小童说话也不客气,带着一股子傲气。那位梁姝大师姐,是内门执法司修炼弟子中最年长的一位。如今年龄不过二八,她性格豪爽,喜着紫衣,不喜束发,有国色天香之貌,犹如谪仙降世般出尘不染。

    桌子上摆放了各色的灵果和灵茶。有紫血果,红灵子,碧清果,这三样灵果。都有增强体魄,温润灵魂的功效。这些年来散晚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呢。他暂时还不想回家,毕竟他回去得越晚,某些人的罪过的越重。

    小巧的银质盒中盛放着嫩绿的茶叶,他用镊子夹起一小撮茶叶,茶叶落入茶壶之中,微风吹拂着茶叶,茶香迅速扩散开来。举止灵动随和,却显得自然天成。茶水顺着紫陶砂壶的壶口落下,没有溅起一丝的水花,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口感清佳。

    散晚惺忪之下,竟如深谷中的精灵,眸子呈着千年不化的潭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既然已经夜半三更,那我就留一留客人吧。”然后袖手为他倒了一杯。

    主客亲切的攀谈,主人热情周到,客人兴致尚佳。

    地上毛茸茸的小猫尾巴蹭过他的小腿,猫尾上的绒毛涂抹过了使人长疹斑的药粉,使人腿脚一痒。外面药田里的香风透过屏风,带来丝丝寒意。

    “来,自己倒,喝茶。”只是普通的碧果茶,虽然嚼之无味,但也算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了。

    散晚非常客气好说歹说,最后才拿出药草,十分热情地把对方送走了。

    不过,他应该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散晚心中如是想到。

    温瀼走在路边上,穿着一件穿了好多天没洗的衣服,显得灰扑扑的,并没有注意到过路人看着他奇怪的眼神。门铺前那个貌若无盐的女子看到他像对待其他行路人一样给他端了一碗水,大门的牌匾上写了离心宗。

    温瀼心里十分坦然,一股脑地全喝了下去,丝毫不觉得在人家的地盘上会有什么危险。等到喝了一半之后查看自己的手发现不对,趁着那个女子似乎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赶紧逃之夭夭。

    “这水里有岩兰草,不对。”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把碗塞到那位女子手里,伸手无助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赶紧逃到看不见人的地方,把自己遮挡住。

    他心中暗叫不好,深怕被别人发现端倪,缩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不知不觉间黑色的毒纹逐渐爬满了全身,等待的过程漫长而又绝望,心中是痛苦和怨念:为什么有碌碌众生却偏要残害我!他的手掌按压在地上粗糙的石子上,已逐渐磨出了殷殷血迹。

    一个离心宗弟子走过来盘问他,着紫衣,腰带显得华贵。毕竟离心宗就在附近。在离心宗的地盘上如果出现了什么事情,必须向离心宗汇报。

    “你是何人?”已经带上了面具的温瀼不告诉他。温瀼的黑色斗篷前面被系上了带子,脸色带着面具,一双手看着仿佛是伤痕累累。这样一个人,是个正经人都会怀疑他是个逃犯。

    他走了过来原本想要揭开温瀼的面具,温瀼一个闪躲,他被温瀼一鞭子打了过去,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没伤到。虽然并没有打到脸,但这挑衅的效果达到了。这红色的带着钩子的鞭子,像条凶狠的毒蛇一样灵活,一鞭下去估计人得废掉。

    “你很好。”他沉声咽气地说,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离心宗弟子一拳过去夹着劲风,看上去像黑熊一样威猛,打下去不死估计也得脱层皮,被温瀼灵敏且迅速地闪开,闪过之后温瀼就一掌朝他脸上劈下去。手掌上是黏糊糊的血迹,带着修罗浴血的漫天杀意。

    “不管你是何人,在离心宗的地盘上都不能撒野。”

    虚张声势,然后用力地一甩鞭子像水蛇一样想要缠上对方的脚,对方一个飞跃翻身而去,温瀼闪躲不及被掀开了面具,露出了布满黑纹的丑陋的面貌。看到对方眼因为惊愕瞪大了的双眼,温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万千只蚂蚁啃咬般难受。错愕了一瞬间,就又猛虎下山一样招呼了上去。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紫衣公子并没有厌恶的眼神。

    “你家里人就没有教过你不要没事找事吗?”

    温瀼愤恨地念叨着,没有注意到自己情绪的不对,心态逐渐失衡,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鹤一样找不到东南西北。

    温瀼想要搞偷袭,一个不慎却被对方借力,狠狠地像软脚虾一样摔在地上,但并没有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他尝试着想用带着尖勾的鞭子缠对方的脚,对方反应过来之后冷哼一声,立马给他踩住了,而且应该是故意的脚踩得十分用力,发出摩擦的声音。

    离心宗弟子挑衅地看着他一眼,默不作声,一把夺过那条鞭子,两个人开始拔河,心情都像过山车一样紧张,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突然一声鞭子断了,温瀼像条死鱼一样摔在了地上,好在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