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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头闻着刺鼻的辣味,却毫不在意,太久没吃顿好吃的了。

    泪水直流,不知道是辣味引起还是真的泪水。

    “叔叔,你怎么哭了?叔叔不哭好不好?”

    摊位上的小女孩说道。

    “没,叔叔眼睛进沙子了,叔叔没哭。”

    牛头辩解道,有些慌乱。

    嗅暗界的这个经历太过于惨烈。

    之前付出的人,要知道现在的世界是这样,那他们该有多么伤心。

    日子还要继续,安康的人和武都的人还在继续高高在上。

    他们恣意享受着嗅暗界带来的光明。

    而牛头告别摊主的小女孩,继续卑微如尘土地活着。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那些死去的人没有再次归来,那些空荡荡的村落再次充满人流。

    那些碑文,那些墓碑早已被掩盖,还有谁记得那些年发生过的事。

    20年后,一个老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撑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着,他掀开了那些覆盖着墓碑的蜘蛛网。

    他拔起那些杂草,他向人们诉说着什么,可惜没有人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老人沿着一个又一个村落,一个又一个乡,一个又一个墓,清理着,祭奠着。

    每个村里是一个又一个高耸的黑色建筑物,还有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洞口。

    而天空下起了暴雨,闪电夹杂着雷鸣,而老人并未注意,他只是不断地祭奠。

    而人们则是居家躲雨,从未注意过老人的到来与离去。

    一如当年,他独自一人埋葬这些人一样。

    牛头双眼含泪,祭奠着逝去的人,20年,他年年都来,沿着一个又一个村落,祭奠死去的人,只是他从未见过安康和武都的人来过。

    “爷爷,你这是在做什么?需要帮忙么?”

    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打着伞,在牛头的身后问道。

    “我在祭奠一些故人。”

    牛头本想拒绝,但是又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因为他快走不动了。

    少女扶着牛头在一旁坐下,然后沿着牛头走过的路一点一点清理着。

    “××之墓,×××年××月××日。”

    “爷爷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墓?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座假山。”

    少女问道。

    “那是20年前了。。。”

    牛头看着眼前少女的疑惑,缓缓说道。

    “。。。过了这么多年,那小女孩也应该长大了,有你这么高了。”

    从洪水到沙滩上的小女孩,一段故事缓缓出现在少女的脑海里。

    “爷爷,您说的是真的么?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呢!”

    少女问道。

    “不是真的,那是故事。”

    牛头不忍,这故事太惨,说道。

    而雨越来越大了,很像当年那场雨,牛头辞别少女,他又想再去看看,当年堤岸的位置了。

    牛头一撅一拐的走着,20年了,他已经65岁了,可是当年洪水的冲刷,早已使他的身体腐朽,现在他真的快死了。

    牛头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而在他的背后不远处,是一位少女,少女名芳,见着牛头大雨之下还向上而去,放心不下,故追来了。

    牛头好几次差点掉入河里,被少女芳拉了回来。

    “你为什么跟着呢?”

    牛头问道。

    “爷爷,你在这里不安全,我不放心,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少女说道。

    牛头本想拒绝,奈何身体撑不住了,少女芳则是扶着牛头一步一步向上游。

    牛头最后一个祭奠的位置离堤岸的位置很近,二人很快就到了。

    雨太大了,洪水又快来了。

    堤岸上又是挖机,又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牛头看了看那人,手腕名表,脚下雨靴,发白的头发。

    岳华峰,这一次,武都的人和安康的人,一样会被再次拯救,只要开了这个口。

    岳华峰说是进了监狱,实际上过了二十年,又出来了,而且他拯救武都和安康有功,再次上了高位。

    一如当年,洪水慢慢涨起来,快要没过堤岸。

    “加大力度,给我挖,保武都,保安康,护城河就是我们。”

    岳华峰一如当年的话语说道。

    “轰隆隆”

    挖机准备开挖。

    “咳咳,慢着。孙子哎。别挖了。”

    牛头说道。

    “你叫谁孙子?你是谁?”

    岳华峰看向说话方向说道。

    “我说慢着就慢着,孙子,听不到么!”

    牛头拿起刀,少女在旁边护着他不让他上前。

    “哟,这不是当年的鸭子么?怎么又想阻止我,当年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岳华峰说道。

    “少说屁话,当年就是因为你,才淹死了那么多人,要不是你,他们都不会死。”

    牛头说道。

    “你才是屁话,我就问你,我要不决堤,淹死的只会是更多的人,甚至是安康,武都的人,到时候你能承担那个责任么?”

    岳华峰说道。

    “为什么淹的一定是我们这边,为什么淹的不是他们,明明他们的地方有很多设施,他们抗击打能力比我们强多了,为什么淹我们呢?”

    牛头说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天灾人力不可抗,只能挑选损失最小的。而且你觉得该淹哪里?”

    岳华峰说道。

    “什么叫损失最小?他们的命是命,我们就不是么?20年前死了几百万人,现在还要再死一次么?”

    牛头说道。

    “屁话,死是你们该死,谁叫你们在该死的地方。”

    岳华峰说道。

    “什么叫该死的地方,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明明可以先通知撤离,可是因为你们一点不通知,导致了几百万人的死亡。现在你们还要这样。20年了,你们还是这样。”

    牛头说道。

    “鸭子就是鸭子,说那么多干啥,你们不就是想要赔偿么?我们给。听我的,挖了。”

    岳华峰说道。

    雨越来越大,宛若天倾一般。

    洪水渐渐漫过堤岸,而挖机开始动了。

    决口肆意扩大,洪水再次下泄。

    “哈哈哈,鸭子,说这么多还不是没用,20年前你们是鸭子,淹了,20年后你们还是鸭子,再淹,我还是成为了护城河。”

    岳华峰肆意说道。

    远处,安康和武都一片繁荣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