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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蓟县衙门已经天亮了。云殊待在衙门,看着一个个小姑娘被人陆续领走后,陆淮这才催促她离开。这一次,他们虽然被抢完所有钱,可是……寄存在卖猪肉的猪大叔那,除了一箩筐的猪骨头、猪板油,还有五十文钱。陆淮觉得这次惊险万分,云殊差点被人卖了。他自是不愿意在蓟县冒险了。

    云殊却有自己的考量,她失去了那么多钱,她的辛劳凭什么让那些人拿去挥霍?

    “小表哥,再待一天吧”,云殊脸色一沉。不把那女乞丐抓了,她还会继续蒙骗许多人。她口恶气,她咽不下去。

    “云殊,万一……”

    云殊立刻截住他的话头,“小表哥,你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她必须弄点钱回来。她不甘心空手回去。陆淮劝不动,一人独自坐在墙角生闷气。

    云殊左等右等,等来了叶顶。云殊迟迟未离开衙门,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他大着嗓门开口,“丫头,还让官差八抬大桥请你回去?”

    面对叶顶的讽刺,云殊淡淡看了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不悦,开口道,“叔,事情还没解决,我不能回去”

    叶顶双手背后,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卖你的人已经死了。这事结案了”,八字胡对官差动了杀机,被叶顶等人合伙杀了。

    “不”,云殊表情凝重,“头目是杀了,可替他跑腿的人还隐藏在蓟县。若不溯本清源,依然会有更多的孩子被卖了”

    “哦……”,叶顶皱眉,只顾沉浸在喜悦中,忘了这茬。“你倒是记仇……”

    云殊呼出一口气。在叶顶眼中,她倒成了惹事精了。处理公事的高砚听了后,纠集人力,打算将这帮蛇蟠蚓结的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而要将这伙人引蛇出洞,必须抛出一个诱饵。叶顶扫了云殊一眼,向高砚提出自己的建议。沈云殊当诱饵最为合适。一来她已经被蒙骗过,二来,昨晚的人贩头目已经死透的消息还没放出。隐藏在地底处的蝇头肯定会好奇。

    云殊哑口无言。经过一番的思想斗争后,她全力配合官府,引蛇出洞。

    一整天,她都在女乞丐最可能出现的地方露面。甚至为了为了引人注意,她加入了街边的赌局。

    “哪来的丫头,你有钱赌?”,云殊差点被轰了出来,她靠着厚脸皮,又挤了进去。云殊仰着头对着做局的人道,“大叔,您别瞧不起人。咱们赌一把,您就知道我有没有钱?”

    做局的人,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中等,双鬓夹杂了一绺绺白发,双眼炯炯有神。这是他做局多年,来了一个捣乱的小姑娘。这又是哪家叛逆的小姐了?

    “不敢赌?”,云殊刺激他。“还是你怕输了”,云殊眼扫四周,围观的人越多,越可能吸引那群混混的眼线。

    男人大笑起来,头一回有人激他。也好,今日也玩累了,倒不如看看这丫头有何厉害之处。“赌就赌,输了你要拿钱。不然,我可要把你送进衙门”,云殊眼神光彩熠熠,充满了自信和乐观,让男人看不清云殊是否是真有钱还是没钱?毕竟……一些少爷小姐过官了优渥的生活,偶尔来石井体验。

    男人端坐,手捧青瓷茶盏,“你想怎么赌?”

    云殊看了众人一眼,拱手作揖,对着众人道,“各位叔伯,今日我与这位东家对赌一把,有劳各位见证了”

    众人来了兴趣,纷纷拍着胸口保证,定不让庄家赖账。男人忍不住嗤笑一声。自信满满的小姑娘待会儿就知道什么是大言不惭了。男人茶盖搁在杯沿上,示意云殊把赌局说出来。

    远处拐角的叶顶,双手抱胸,靠在墙上。这丫头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兜里一文钱都没有,刚从虎口出,又把自己送到狼口。叶顶忍不住对陆淮道,“沈云殊把自己赌输了。官府没有理由救她……”,沈云殊输了,官府马上收队。

    陆淮懊恼轻叹。

    云殊眼底充满了自信,不禁让众人好奇她会如何赌。云殊嘴角噙着笑,“叔,我若赌对了,你给我五百文,我输了,给你一两银子”

    男人忍不住好奇起来,“赌约的内容?”

    云殊抬头道,“我赌你屁股有一颗指甲大的黑痣,而且长毛了”

    男人是彻底忍不住了,憋着笑,“你确定?”,男人内心狂笑起来,他每天看了自己的屁股多少回了,屁股上有没有痣,他一清二楚。他正想进里屋脱裤子,云殊连忙制止,“我得请个证人,不然我不相信你”

    “好,我就坐这里等你”,男人喜从心底来,今日天上掉馅饼了。

    云殊去了大半个时辰,领回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云殊对男人道,“为了公平公正,我特意找的证人。您现在脱裤子,若是没有痣,我心甘情愿给你一两银子”

    男人为难了。找了一个女人看他白花花的屁股,这……让他老脸往哪里搁?现场那么多人,他把裤子脱了,以后他还怎么做局,到时候个个都打赌他的屁股上有没有痣。他不禁深深看了云殊一眼。这姑娘不简单,她带来的人也不简单。如论如何,这姑娘绝对不会亏一文钱。事到如今,要么是他给钱,要么是那女人给钱。

    “叔,脱裤子给大家看看”,云殊催完,到那女人催促。男人思虑许久,拿出五百文给云殊。“你赢了 ”,那么多人看着,他无法赖账,也不可能脱裤子给女人看屁股。他做了那么久的局,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的。怪不得今日出门,门口有乌鸦叫,他姑且当做破财消灾。

    云殊拿到五百文,给了女人一百文,将她打发走。男人忍不住问云殊,她给女人许了什么好处?

    云殊得了钱,眼角的笑纹慢慢荡漾开来,“叔,很简单,我也跟她赌了”,至于怎么赌,云殊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