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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霜寒重,灯影煌煌。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桑酒一瘸一拐回到了内室。她顾不上矜持的形象,一屁股坐到床上,抬起自己的脚。果真肿起来了。

    “小刺头,不得好死……”,骗了钱又来乱她心智。云大师风头浪尖,沈云殊狡猾多端,她若做出不利于云大师的事,她恐怕难脱其身,沈云殊一定整死他。

    “春香,拿药过来”

    沈云殊来了天水碧,除了喝酒听曲,还给桑酒送上一封“情书”。桑酒听完,刚吃下的糕点全悉吐出。

    “毛都没长毛的臭小子,满口狂妄”

    ……

    云大师

    锦春院和玲珑院的初试结果终于出来了。第一轮比拼,只需要呈上自己的作品即可,待筛选出优秀的作品,择部分人进入复试。

    少年拉着妹妹,一大早就赶了过来。锦春院外头,围了好些人。云大师的吸金能力,他们已经见识过。个个抢破了头也要进入锦春院。

    少年穆泞到的时候,结果还没有张贴。他同妹妹坐到墙角,手拢到了袖子当中。他破天荒给妹妹买了包子,自己缩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锦春院的大门。

    “娘的,我们好像参加赶考一样,等着放榜”,有男有女,等在等一份糊口的工。

    “可不是,搞得我心急如焚。人家书生十年寒窗苦读,我们何止十年绣工?”,一位大婶跺着脚,往手中哈气,驱除寒冷。

    另一个少女搭腔,“听说进入锦春院后,工钱很高”,这年头,会制衣,会刺绣的人如过江之鲫。想要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只看技艺精不精湛。

    大婶嘴角高抬,以她的技术,进入锦春院轻而易举,“不过这次只要十五个人而已”,狼多肉少,最后不知鹿死谁手。

    穆泞默默听着,手不自觉按住腰间的针线袋。云大师出公告的时候,他早早就来报名了。那时候还有不少人观望,不过二三十个报名而已。而今,穆泞扫了一眼锦春院外。至少有三四百个人角逐初试,选出五十个人进入复试,再选出十五个人进入锦春院,将来……院首应该也在十五个人中选出来。

    少年闭上双眼,祈祷母亲能让他通过初试。

    “哥哥”,妹妹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拍打穆泞的手臂,“门开了,哥哥,锦春院开门了”

    少年猛然睁开眼睛,叮嘱妹妹留在原处等候后,他撒腿就冲向人群聚拢的地方。张贴结果的墙壁上,一张红纸红得显目,围了一层又一层人群。少年身体消瘦,被人挤了出来。

    “能不能帮我看下?”

    没有人应穆泞,他神色黯然坐到一边。一刻钟中后。有的人愤怒离开,有的人喜出望外。

    穆泞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挤进入。他的双眸全神贯注,在红纸上快速寻找自己的名字。

    第一行十个名字,没有他的名字。第二行,也没有。第三行,也没有。穆泞突然害怕往下看了。他期待许久,并在蓟县徘徊多月,如果没有他的名字……

    穆泞强人着不适看到了第四行,还是没有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一眼,缩在寒风中的妹妹。深呼吸一口气,看到第五行。一、二……穆泞在第五行第十个位置见到了他名字。他高兴得想跳起来,不过还冲出人群去抱住妹妹。

    “迎儿,哥哥过了……”

    “真的吗?”

    就在兄妹惺惺相惜,穆泞在想哪一天复试时,锦春院的门再次打开。唐行出来宣布,两刻钟后,进入复试的人进入锦春院开始为期一天的复试比赛。穆泞雀跃的心再也按耐不住。

    今天复试,三日后出结果……他能不能进锦春院,三日见真晓。

    “迎儿,哥哥今日进锦春院参加复试。不能带你,你坐在门外等哥哥可好?”

    “嗯”,穆迎乖巧点头。

    “谁叫你都不应。若有人强行带你离开,你就大叫起来……”,穆泞见到云大师的护卫在附近巡视了。

    “哥哥,我不会乱跑的”

    安抚好妹妹之后,穆泞头也不回进入锦春院。五十个人,只有十位男子。

    涉及到利益,众人互不搭理,眼不是眼。

    “我有二十年绣工在手”,初试公布之前,那位洋洋得意的大婶也进入了复试。

    “这有什么?我是楚绣的关门徒弟”,少女抬头挺胸,下巴抬起,不屑一顾。

    “你都是楚绣的关门徒弟,还来这做什么?”

    “你住海上,管那么宽?”

    不知何时,谁带头起哄。最后竟说到了进入复试的男人。

    “男人的心思不如女子细,手脚不如女子巧,来凑什么热闹?”

    穆泞双耳不闻窗外事,任由他们说出。心中不断回想母亲的嘱咐。

    众人聚在院子中,等唐行出来宣布规则。

    “做一套女人穿的衣服,三个时辰。只能用锦春院提供的针线、布匹”

    听完规则,立刻有人大呼起来,“三个时辰,哪里做得一件衣服?”

    “就是啊,时间那么紧……”

    穆泞默不作声,在香点燃时,他立刻去选针线、选布匹。女人的衣服款式多样,五彩斑斓,想要做出令人眼前一亮的衣服,需得下功夫。

    云大师喜欢怎么样的衣服?投其所好?穆泞毫无头绪,额头冒汗,莫名紧张起来。他只迟钝片刻,好的针线和布料被人拿走。

    “一个男人,有手有脚,来凑什么热闹?”

    穆泞低着头,置若罔闻。选好所需的针线布料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大脑一片空白,在白纸上勾思了几副,均不满意。眼看周围的人已经动手了。穆泞额头上的汗珠越聚越多,拿剪刀的手也不自觉抖动。

    不行,他不能紧张。只有冷静的头脑,才有清晰的思路。穆泞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母亲在世时,教他裁剪,刺绣等步骤。

    时间一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