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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摇曳,寂静的深夜里,翻阅纸张的声音不断传来。

    云殊的书案三米处站了一个拘谨的男人。双鬓微白,青衫布衣,很是儒雅的一张脸。

    云殊把账本合上后,忍不住仰头大笑,“这一次小赚几千两,不仅重挫了那几个傲骄自满的粮商,还让云大师威风凛凛……”,云大师成为大家饭后的谈资。云大师扶弱济贫,救困扶危等等。云大师不管在金钱还是在名声上,赚得盆满钵满。

    “秉文,你想要什么?”,云殊看向青衫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初见时一副巨大深仇的样子……

    “秉文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跟在东家身边……”

    云殊来了兴趣,那双熠熠光彩的双眼一直在拘谨的秉文身上来回扫荡,“你不想回去了?你志不在此……”

    秉文立刻摇头,“东家,没发生那事以前,秉文以为一腔热血能够挥洒,满腹才华能够施展。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上,总会有人把你逼成恶人。既然如此,我何不跟随东家,以金钱帮助贫苦百姓,而不是对他们醍醐灌顶来得真实?”

    云殊呵呵,原来打这个主意。

    “你不怕埋没才华?”

    “东家,才华不能当饭吃……”

    “呵,你想留在本东家身边做什么?凡是留在本东家身边,都得卖身于本东家。你想赎身,三十年之后以你的功绩来找本东家谈赎身”

    秉文二话不说,立刻跪下,“东家,秉文愿意为你俯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今之计,她需要人,秉文确实是个人才。

    “云大师的浮香、锦春院、玲珑院、包括云大师都有人了。这样……你以为就是云大师粮行的掌柜了”,有粮得有肉,荣住负责养猪,日后,要开一个烤肉店……云殊越理越乱。

    “唐叔,给秉文两百两。这段时间,秉文先去外头暗中运作,风头过后再回来……”,这一次,与高砚里应外合,多亏了秉文出谋划策。

    “谢过东家”

    ……

    小赚一把,云殊手痒就想去天水碧。

    耿大跟在她身后,忽然觉得……东家长大了,去天水碧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不知他有钱了,是否跟纨绔子弟一样……

    水灾恢复之后,蓟县又恢复了灯火通明。云殊穿梭在行人如纸的人群中,忽然停下身来,像僵硬的木偶缓缓转头,“耿大,蓟县没有男清倌吗?我总去找花魁,可不行……”,云殊确定自己的取向非常正常。

    耿大咳了咳,掩饰自己涨红的脸,古井不波的脸难得出现情绪波动。他刚想什么来着……东家长大了,也是时候找女人了。但是……东家他……要找男人……不,女人也找。

    “东家,那些庸脂俗粉入不得你的眼睛。你要是……痛苦难忍,不如找叶槐安……”,耿大心中对叶槐安生出一丝愧疚。他在蓟县那么久,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的风姿盖过叶槐安。

    云殊皱眉、叹气,“不行,他的屁股不够结实……”

    耿大干裂的嘴唇翕动,好半天没搭上话。“东家……跟屁股结不结实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了。屁股不解释,说明他身体柔弱。上一次的莫公子,屁股可结实了,后来证明他的身材可壮实了……”,什么时候脱衣服让她一饱眼福。她发誓就看看而已……

    “东家……”,耿大寻思着要不要劝时,两人已经到了天水碧。

    桑酒的闺房内,她正在描眉,听到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沈云殊又来了,桑酒的手一抖,眉毛画斜了。

    “他又来干什么?”,桑酒擦掉画斜的眉毛,怒目盯着纹绣枝的铜镜。铜镜的自己面目狰狞,双眼燃烧一簇簇怒火,自己就像一个尖酸刻薄的妇人。都是拜沈云殊所赐。诓了她的六千两不说,又以她作诗行赌,不仅如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占她的便宜。

    桑酒每次想到沈云殊说的那就话,“好大、好软”,她就记得心肝疼痛难忍。

    “来喝酒”,春香支支吾吾道。

    “春香,你去把剪刀拿过来,我要去杀了那个臭小子”

    春香脸色刷白,连忙阻挠,“姑娘,您切勿冲动作势。你动了沈公子,你……做不成天水碧的花魁了”

    桑酒一脸疑惑,“为何?他是天王老子,本姑娘也要报欺辱之仇”

    “姑娘”,春香一边帮桑酒盘头发,一边耐心解释,“沈公子是顽劣不堪。可……他可是蓟县的大恩人”

    桑酒的双眼被一层寒雾罩上,森然冷道,“你收了他多少钱?还是被他洗脑了?”

    春香微微一笑,眼底露出一抹敬佩之情,“姑娘有所不知。这个月,蓟县因为运河决堤,蓟县城内内涝严重,城中的粮商的心生了黑心蛆,粮食涨到五十文一斤,百姓买不起粮食,叫苦连天”,那几日,民怨如潮水汹涌而来,“沈公子冒险运回粮食,十二文一斤,救了百姓的命。他以一己之力,迫使黑心粮商降价。现在,全城百姓可感激他了”

    桑酒白皙修长的柔夷抚摸金步摇突然顿了一下,扯动嘴角,“你听风就是雨……”

    “姑娘,此事千真万确。沈公子是过于年轻,秉性确实是顽劣了。但不能否认他是个好人……”,哪个好人会在洪水中冒险把粮食运回来,还只涨了两文钱。估计涨价的两文钱也抵不过船费。

    这是,下人突然来敲门。从门外传来下人急切的声音,“姑娘,沈公子和裴公子打起来了”

    桑酒胸腔震惊,简单打扮之后,出去制止。

    沈云殊和裴钱没有动手,两人动嘴皮,变得面色涨红,脖颈青筋一根根凸起。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裴钱辱骂沈云殊。

    云殊摇了摇黑纸扇,悠哉悠哉道,“毛有没有长齐,不影响本公子腰子好。不像裴公子,有心无力”,暗讽裴钱腰不行。

    “毛没长齐,个子矮冬瓜,回家找爹娘”

    “裴公子,改天请你吃鱼。你绝对是挑刺高手”

    “沈云殊,你……”

    “裴公子不要跟我说话了,我有密集恐惧症,不能与心眼多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