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之说完，又面无表情吃了一会儿东西。
便快速收拾好残局，起身打算走人了。
弄得萧善又添了几分讪然。
他的意思，这事儿就这样，算过去了？
她再次忍不住道：“你只要不再威胁恐吓我，给予我基本的客气和尊重。”
“当然不会再有下一次，毕竟尊重从来都是相互的。”
“我也一定会好好配合你，替你保守秘密，争取将来大家双赢。”
“毕竟你肯定有你的不得已，我也有我的难处，大家都不容易。”
顿了顿，“但你如果还是那样，连基本的尊重都不给我，随时都一副高高在上，而我只能逆来顺受的架势。”
“我还是会再反抗，再报复你，让你不好过的。”
“哪怕那报复在你看来，根本不痛不痒，我也照样会去做，只为了能一消我心头之恨。”
“要不，你就现在杀了我，趁早杀了我！”
陆湛之眉眼间的冷意就更甚了，“我都已经答应你的条件，没杀你，也说了将来会让你如愿离开。”
“你还想怎么样？”
“既然自己都说自己现在是鱼肉，就该有鱼肉的自觉。不要再试图试探我的底线！”
萧善心里一紧。
她除了确实气不过，想让陆湛之吃点儿苦头，一消心头之恨以外。
的确有试探他底线，看他能在不杀她的基础上，容忍她到什么地步的另一层原因。
毕竟人不管做什么，基本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
既然那天陆湛之在最猝不及防、最危急的时刻，都没有杀她。
之后她都自己把脖子送到他面前，近乎挑衅了，他依然没杀她。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后面便是再过分一点，只要是在他的底线范围以内，他都同样不会杀她呢？
当然，她的这个‘过分’，也不敢真过分了。
只是想让自己活得尽量舒服一点，不随时都担惊受怕。
也给自己和翠喜都尽可能多一点保障而已。
倒不想，陆湛之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萧善抿了抿唇，“我不是恶意想要试探你的底线，我所求的，真的只是一点基本的尊重。”
“我说了，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我也可以尽可能配合你，替你做一些只要我做得到的事，只要不伤天害理。”
“并且我愿意以时间来证明我的诚意。”
“那你是不是也该拿出基本的诚意来，给予我这个——现在勉强也算是合作伙伴了的人，适当的尊重？”
“不然你的确可以杀了我，以绝后患，你也不怕后续麻烦。但能避免的麻烦为什么不避免，能双赢的又为什么不呢？”
陆湛之冷冷扯唇，“你还想要什么尊重？把你供起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从一开始你只求你的丫鬟能活着，到现在你站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向我要尊重。”
“你已经前进了很多步，相应的我也已经后退了很多步。你还想怎么样？”
“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萧善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不就又来了？随时都把要杀我挂在嘴边，谁听了能舒坦？”
“要么你就真杀了我，连说一个字的机会都不给我；要么，就不要再这样说，不要再想着强迫我、监控我。”
“大家都不容易，就不能稍微宽容善意一点吗？
顿了顿，“而且我发现，你对我恶意好像真的挺大，并不只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为什么？”
“我之前应该没欠过你什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还是你压根儿不想要这门亲事，所以看我不顺眼？放心，我也不想要，只想离开。”
“所以我们更该一起努力，一起实现各自的愿望啊！”
陆湛之衣袖下的拳头霎时青筋迸起。
她还敢问他为什么。
敢说她不欠他，没对不起过他？
她和萧璂那个禽兽狼狈为奸，为了掩人耳目，让她嫁给他，却又视他为无物就算了。
最后萧璂……他们甚至还毒杀了他。
到底哪来的脸说她没对不起过他！
萧善见陆湛之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
但的确有些不敢再继续了，“那个……我、我反正还是那句话，我真的没有丝毫恶意，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也是真的盼着你能好，各方面都能好。”
“毕竟夫人对我真的挺好，你我也看得出其实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狠，反而心存善念。”
“所以我往后不会再报复你了，你也别再威胁我，大家和平共处怎么样？”
见陆湛之仍阴沉着脸不说话。
想了想，又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这样做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但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好，一切都能好的。”
“等你‘好’起来后，我相信都能一步步实现。”
“到时候，你一定会有一个真正相爱的妻子，还会有你们的孩子，夫人也将一改这些年的内疚痛苦，无比的高兴满足。”
“等待你的，都将是好日子。难道还不值得你现在至少对没有恶意的人宽容一些，善意一些……”
话没说完，已被陆湛之戾声喝断，“住口！你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是砧板上的鱼肉。哪来的资格对我说这些话，哪来的资格要求我？”
“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一定成全你！”
说到后面，眼里已满是冰冷的嘲讽和杀气。
他竟然刚才还在心里替蠢货开脱，便是上辈子到他死时，以她的愚蠢软弱，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了。
何况她还跟萧璂决裂了，这辈子还没发生的事，就更怪不得她头上……
结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