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甚至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才确定自己耳朵的确没问题。
刚才也不是她的幻觉。
然后就……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陈康早上跟萧善说，陆湛之一定会当面向她道歉道谢时，她心里是真嗤之以鼻的。
就凭某人那只会威胁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臭德行，怎么可能向她道歉？
还‘一定’，连道谢都不可能，就更别想道歉了。
结果，竟然真让陈康说中了！
难道，陈康求他了？
没等萧善想好该说什么。
陆湛之竟然又开了口，“萧善玉，很感谢你为我治伤。”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算昨晚延误一些时间，才有大夫来给我治疗，我也不至于没命。”
“但我的确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
“你应该给我用了什么特殊的治疗方法，还给我用了什么特殊的药。”
“根据我身体现在的感受来看，你应该也没有趁机报私仇。所以，谢谢！”
萧善这下回过神来了，“我虽然很想趁机报私仇，但我的职业道德和操守不允许。”
“毕竟我们大夫的手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至于我的方法和我的药，那都是我的秘密武器。告诉了你，你万一再告诉了别人，我还混什么混？”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恶意就成了……话说，这话打一开始，我就说过很多次了。”
“现在尊贵的世子爷，肯信那么一丢丢了吗？”
陆湛之抿唇。
没有回答她，而是又道：“至于……对不起，我的防备心的确很重。”
“如果不重，我根本活不到今天，坟头草都早已不知道多高了。”
“所以，早上只是本能反应，怕你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去。”
“但你说得对，你都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再多十个八个秘密，也没区别了。”
萧善听得吐一口气，“这就对了嘛，随时都活得那么紧绷，得多累。”
“偶尔也该松一松那根弦，也该学着信任一下别人才是。”
“可能你遇上的的确坏人更多，但好人也有不少，不是吗？”
“再说你真没说什么，就几句什么好痛、好难，坚持不住了……然后就没有了。”
“问题你伤成那样，痛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陆湛之闻言，虽然才说了萧善再知道他十个八个秘密，也没区别了。
还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确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至多也就有那么一两句模棱两可的话了？
他清了清嗓子，“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等我将来事成之后，可以送你和你的那个丫鬟，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
“但期间你还是需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行动上该需要收敛的，也请继续收敛。”
“不要以为有了救命之恩，就可以挟恩图报，为所欲为了。”
“我刚才就已经说了，你昨晚就算不为我治伤，陈康也总会弄来大夫，我也肯定死不了！”
萧善又想翻白眼儿了。
才还想着某人终于转了性，真是难得。
按他的解释，他也算情有可原。
结果立马又来了。
她呵呵，“我怎么敢挟恩图报，压根儿没那样想过，也压根儿没那个心！”
“昨晚纯粹是看陈康都快急死了，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而且听陈康说，上次我惊马……不是，总之，我给你治伤之前，没有挟恩图报的心，现在和以后也不会有！”
陆湛之却仍已抓住了重点。
声音都冷沉了，“陈康跟你说什么了？”
“连管好自己的嘴这样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要他何用！”
萧善听他明显动怒了，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惩罚陈康。
忙道：“陈康他、他没说什么，就怕我可能会不救你，所以……跟我提了提上次我惊马时，你救我的事。”
“原来当时那个黑衣人，竟然是世子吗？我真的特别的意外，做梦都想不到。”
“所以我更不可能挟恩图报了，毕竟你救我的命时，便没图回报，甚至都没打算让我知道。”
“那我给你治伤，当然也没打算图什么回报。”
“所以，你……能不能别怪陈康了？他让我务必保守秘密的，结果我这嘴巴没把门的，这么快就说漏嘴了……”
陆湛之沉默了片刻。
才沉声又道：“他除了这个，还说了其他没？”
那个大嘴巴，他现在已经信不过他了！
萧善心虚，嘴上却是忙笑，“没有了没有了，他就只、只说了这个。”
“难道，还有其他吗？应该，不至于吧？”
“这也太不符合世子的一贯作风了。而且一次才叫巧合，正好世子当时路过，不忍心看我无辜丧命，所以救下了我。”
“但如果次数太多了，就不叫巧合了对不对？好像我至今，除了那一次，也再没遇上过其他危险了吧？”
除了眼前某人一次次的威胁她以外！
陆湛之的脸就自己才知道的发起热来。
的确只有那一次“巧合”。
但以陈康那嘴巴，其他能让他胡说八道的事情又……不是没有了。
谁知道他还会编排出什么来？
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审他，尤其更得警告他，以后再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就给他滚得远远的挖矿去！
萧善见陆湛之再次沉默了。
心里很是没底，他不会真的要惩罚陈康吧？
只得继续赔笑，“世子，陈康他真的没说过别的了，就惊马，他也只是顺口提了两句。”
“我真的答应了他，不会告诉你的，你如果质问惩罚他，我岂不是失信于他了？”
“就当我求你了，行吗……我真的不想看见他受罚……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