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之立刻道：“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跟善玉的母妃……当年，你们竟是故人不成？”
“您要不先跟我和善玉说说，然后我们一起解决问题？这不但对您很重要，对我和善玉一样重要。”
“请您把您的怀疑和猜测都告诉我们吧！”
如果能证明，善玉原来竟不是前安亲王那个老渣滓的亲生女儿，岂不是、岂不是……
那他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之前所有的不幸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萧善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忙跟着看向信国公，“父亲，您要不直接说吧？”
“说完了大家再来一起证明，如果……指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信国公就迟疑起来，“还是，先把当年伺候你母妃的旧人接到问过了，再说吧。”
到底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让他当着两个孩子的面。
——尤其还可能当年种因的是他，如今不得不承受恶果的却是两个孩子。
他真的，说不出口……
陆湛之忙道：“父亲，您就现在说吧，横竖迟早要说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区别了。”
“因为这对我、对善玉都真的很重要，求您了！”
“大不了，您一边打发人去接人，一边跟我们说，不就两不耽误了？”
说完拔高声音，“来人——人怎么还不进来！”
便有信国公的长随小跑着进来了，“国公爷有何吩咐？”
信国公迎上陆湛之和萧善都满是急迫的双眼。
沉声开了口，“立刻安排人，去给我接几个人。”
“湛之媳妇……善玉，你说地点吧。”
萧善点点头，“汤泉山那边有一个庄子，再就是宛平有一个……还有……”
信国公等她说完了，方沉声补充，“把当年伺候过先安亲王妃的所有人，都接上，一个都不要漏了。”
“今天之内必须接到，再晚我都等着！”
长随是跟他多年的老人儿了，见他说得这般严肃。
可见此事一定非常之重要。
忙恭声应了“是”，快速退了出去。
陆湛之这才继续，“父亲，您现在可以说了吧？”
“求您就直接说吧，看您的样子，应该跟我和善玉都有关。”
“那我们身为当事人，本来也有知情的权利，不是吗！”
现在只要有一线峰回路转的希望，他都一定要死死抓住了！
信国公沉默片刻，终于点了头，“你说得对，如果真是……你和善玉不但是当事人，还是……受害者。”
“的确都有知情的权利。”
顿了顿，“当年，我有一次因公误了回城的时间，不得不半路借宿一个小庄子。”
“我会耽误时间，也是因为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特别反常的冷。”
“我就喝了不少酒，然后半夜……有人进了我的房间，是个女子。”
“我知道不该放任，但她一句话都没说，反倒一直在流泪，能感觉到她很痛苦，也一定有苦衷……”
“于是我就没、没把持住……”
陆湛之和萧善对视一眼，都听明白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陆湛之还是忙问道：“父亲的意思，那名女子，就是善玉的母妃吗？”
“那您怎么好像这些年都不知道似的，您不该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才是。”
信国公尴尬，“我事后很后悔，后悔不该借着酒意就……所谓的酒意上头根本就是借口而已。”
“所以问她的姓名身份，想要给她一个交代，对她负责。”
“她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冲动、犯糊涂了。”
“让我忘了刚才的事，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萧善皱眉插嘴，“然后呢，国公爷就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不然怎么会一直到今天，才终于在看到了她送给陆湛之的玉佩后，旧事重提？
但据他的说法看来，又的确不是他的错，纯粹是当年那名女子自己送上门，他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信国公听萧善的语气显然很不赞同自己。
忙道：“没有。我又重申了几遍，我愿意负责。”
“她却还是说不需要，后来才改了口，她累了，等天亮后再说。”
“我当时确实仍残存着几分酒意，也的确……咳，累了。听她答应了天亮后再谈，便睡了过去。”
“不想等我醒来，她已经不在了。”
说着吐了一口气，方继续，“我忙问了庄子上头天晚上同意我住下的管事。”
“管事却说没有什么年轻女子，连年轻丫头、媳妇子都没有。”
“他们就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庄子，主子三五年都不会来一次的。”
“所以他们平日就管事带着几个老仆，住在别院里，问我是不是喝多了做梦了……”
但信国公怎么可能弄错？
那么真实的触感，那么灼人的眼泪，还有女子那掩饰不住的痛苦之下、好似自暴自弃的回应。
都是他的亲身经历亲身感受，他如果连这都能弄错，他也不必活了。
早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早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信国公接着说，“我当然坚信自己没有弄错，于是留下了自己的玉佩，就是这块了。”
“让管事转交给那名女子，让她回头带了玉佩，来信国公府找我。”
“我一定会对她负责，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让她所托非人。”
“还打算回头派人好生查一查，庄子到底是谁家的，只要查到了，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女子的真实身份了。”
可惜他当时还有公务在身，必须赶着回京复命。
于是没有多留，想着反正只要庄子在，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而且他当时也多少有点自负，他都说了让去信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