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何等敏锐，一下又猜到，整件事情都跟冯夫人有关。
说不定，她就是当年那个安排了调包的罪魁祸首了。
忙皱眉沉声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
“她就不怕事情一旦败露，所有相关的人，都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吗？”
“做我的儿子虽然比不上太子尊贵，至少将来也是国公世子，一样是万人之上了。”
“怎么看她的意思，做我的儿子跟是多大的屈辱似的！”
陆湛之扯唇，“那如果，萧璂也不是您的儿子，同样是皇上的儿子。”
“您从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
“这么多年，至少在这件事上，都活得稀里糊涂，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呢！”
信国公身体就绷得更紧了，“你的意思，当年与我……圆房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她甚至有可能在与我成婚之前，已经与皇上，对，当时还是太子。”
“难道当时他们就已经暗通款曲了？”
“可她与先皇后不是亲姐妹，姐妹之间感情还一向极好吗？怎么能、怎么能……”
陆湛之轻嗤，“一个从小样样都比自己强，人人都喜爱夸赞她胜过自己的姐姐。”
“就算是亲生的，天生心胸狭隘阴险的人，也喜欢不起来吧？”
“何况当姐姐的还选上了太子妃，将来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的儿女也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公主。”
“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所有人都必须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要怎么忍？当然说什么也要给她毁了，把属于她的一切，都给抢过来了！”
信国公沉声，“所以，当年她经常进宫去陪伴先皇后。”
“对我也一直冷淡疏离，还大度的为我挑选通房。”
“我还以为她是天生性子冷清，又出身大家，到底胸襟气度跟寻常女子不一样。”
“原来……也难怪当年她都快生了，还要进宫去。然后果真在宫里发动了，还把孩子生在了跟先皇后同一日。”
说着沉沉看向陆湛之，“光靠她一人，要在宫里先皇后及其左右的眼皮子底下，调包两个孩子，怕是做不到吧？”
“也就是说，皇上也是知道乃至默许，至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了？”
陆湛之点头，“对。他不喜我母亲，觉得我母亲话太多，性子太不讨喜。”
“而且我母亲被选上太子妃之前，已经谈婚论嫁，他心里膈应。”
“再让有心人一挑拨，可不越发不待见我母亲了？反正都是他的儿子，换不换，怎么换，都无所谓了。”
信国公就讽笑起来，“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事，这么多年来，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甚至都没怀疑过，可真是有够愚蠢，有够可笑的！”
“所以，皇上也不是因为思念先皇后，才一直没立继后的，而是他早已有无名却有实的‘继后’。”
“就等着将来时机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好真正团圆？”
“真是令人恶心作呕，这样阴险蛇蝎的女人，这样衣冠禽兽的……”
这样衣冠禽兽的君父！
陆湛之扯唇，“倒也不全是如此。”
“都不是好东西，就算一开始恋奸情热，时间长了，也免不得狗咬狗。”
“冯氏可不是普通女子，一开始就防着万一哪日他们母子别说富贵荣华了，指不定，还得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所以一早就留了后手，对那一位多少也能有点威胁和震慑。”
“再者，横竖都是他的儿子，对他来说也没区别，所以无所谓了。”
信国公咬牙，“这么阴险毒辣又‘高瞻远瞩’的女人，难怪这么多年都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果然不是对手，差远了！”
“那当初你忽然中毒，早些年身体也一直不好，都是毒妇的手笔了？”
“她既然那么恨你、恨先皇后，为什么不直接要了你的命，永绝后患？”
陆湛之摊手，“她总得留着我这个最有力的证据，以防万一吧？”
“不然真到了那一天，老的小的都不认她，都说她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她这么多年的委屈和隐忍，这么多年的谋划，岂不都白费了？”
“但就算她要留着我的命，也绝不能让我好过了。我如果能成个一无是处，除了仅有呼吸和心跳的活死人，当然就最好了。”
信国公气极反笑，“就这样，这些年她还一直咬死了是连氏母子在害你，是我和太夫人在纵容包庇他们。”
“这么多年一直以受害者的形象自居，弄得满京城谁不知道我宠妾灭妻，谁不同情她？”
“结果都是她自己在贼喊捉贼，监守自盗！”
越说越气，“心机真的太深沉太歹毒了！”
“把你害成了活死人，她还能站得高高的，指责我们所有人。”
“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不让我们靠近你，也不让我进她的院子。自然也就发现不了你的异样，她的可疑了。”
“现在想来，这些年很多事都是她在幕后推波助澜，兴风作浪吧！”
陆湛之点头，“对。包括当初连姨娘两次谋害善玉，其实就是她的手笔。”
“她一直有意刺激连姨娘他们，一直逼他们，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毕竟善玉医术高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治好我。那岂不是跟她作对，让她不高兴呢？”
“既然敢让她不高兴，她当然得让对方更不高兴才是！”
信国公恍然，“所以当初你才肯对连氏和泽之他们母子几个从轻发落，只是送回凤阳老家去？”
“因为你知道他们是无辜……不，他们也不无辜，事情的确是他们做的。”
“但罪魁祸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