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之于是详细的,向信国公和萧善交起底来,“早些年我手里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应发展都很慢。”
“好在有了原始积累后,钱再生钱,就容易多了。”
“所以渐渐开始有人可用,也有余钱可以各处打点,以钱开路了。”
“一直到现在,我手下京城范围内直接可用的人,有五百以上。”
“银子的话,因为去年在某偏远的深山幸运的发现了银矿,至少三五年内,应该可以说取之不尽了。”
信国公又惊又喜,“银矿?真的吗?”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已经着手在挖了吗?”
“说到底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足够,许多事都好办多了!”
陆湛之点头,“是真的。”
“我也是无意发现的,当时还想过,看来老天爷也不是一直跟我有仇。”
“原来偶尔还是肯让我幸运那么一回半回的。”
他当然不是无意发现的,而是上辈子就曾听说过,在那个范围内,可能有一个银矿。
只不过朝廷的人秘密寻找了好几年,都没能找到而已。
幸好他抢得了先机,也确实现在有了足够的银子,许多事都容易多了。
信国公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见畜生父子的倒行逆施老天也早看不下去,只不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不然怎么就会让你刚好发现了银矿,而不是别人?”
顿了顿,“但你也不可能真只是无意发现的吧?”
“前期一定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人力,克服了常人想都想不到的困难。”
“可你一直都在京城,纵然偶尔不得不离京,也不能离开太久才是。是怎么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
萧善闻言,立刻想到了陆湛之那个“梦”。
都做那样的“梦”了,提前知道一些事,然后趋吉避凶,或者走个“未卜先知”的捷径。
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但这些显然不能说给信国公知道,他也未必会信,毕竟太匪夷所思……
萧善忙插嘴道:“想要有所得,自然得先克服无数的困难,付出巨大的努力。”
“好在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只要看结果,只要看现在和将来就好。”
说着笑向陆湛之,“倒不想,我身边竟藏了个坐拥银山的财主。”
“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了哈!”
陆湛之一听就知道萧善是有意为自己解围。
深深看了她一眼,方认真道:“之前不告诉善玉你,不是故意瞒你,信不过你什么的。”
“而是不想你彻底卷进去,那样只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危险。”
“往后我一定什么都不再瞒你,本来你身为女主人,对自家的家底儿也该事无巨细都知道的。”
萧善就不好意思起来,这还当着国公爷的面儿呢。
不由嗔了陆湛之一眼,“谁身为女主人了,不要乱说啊……”
信国公也扯唇,“就是,还早着呢,说话最好注意些!”
“那财力的问题短时间内不用考虑,就只需要考虑人力的问题了。”
“就凭你的几百人肯定是不够的,光宫里金吾卫就上万人,还有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城门守卫。”
“真有什么变动,光这些人就足够把你的人踩成肉泥了。还不说西山大营就几十里,随时可以进京支援。”
“宣大总兵府的兵马也只需要两日,就能进京勤王……”
陆湛之点头,“是,敌我悬殊的确太过巨大。”
“但锦衣卫我有自己人,城门守卫也有,如今金吾卫也在慢慢渗入。”
“只要筹谋得当,出其不意,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届时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老畜生先拿下,再表明身份,自然胜负分明了。”
信国公却摇头,“哪有这么容易,届时皇……他不承认你的身份,坚持你不是他和先皇后的嫡长子,小畜生才是。”
“那你便是乱臣贼子,纵然一时能控住局面,甚至坐上了那个位子。”
“依然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服众,那各地勤王的、揭竿起义的,只会层出不穷。”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沦为阶下囚还是次要的,整个天下只怕也要大乱了!”
陆湛之抿唇,“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只要拿下了老畜生,自然有法子让他承认,让他丑恶肮脏的真面目为全天下人都知道!”
信国公依然摇头,“那万一都说你是屈打成招呢?”
“本来你横空杀出来,毁了太多人的利益和美梦,已经够招人恨了。”
“若不能证明你才是大道正统,名正言顺,让文武百官都挑不出你的不是来,都只能心悦诚服的承认你。”
“后面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可就谁也说不好了。这么辛苦才打下的一切,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
陆湛之皱眉沉默了片刻,方道:“那国公爷可有什么高见?”
“我其实有一个大概的思路,不如您先说说您的想法,看我们能不能不谋而合。”
信国公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的意见就是,最好想法子让小畜生先逼宫。”
“然后你再带了人进宫护驾勤王,让他们自己当众说出一切。”
“这样你便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之后,他们父子‘同归于尽’也好;事后当父亲的‘羞愧难当,悔恨莫及’所以郁郁而终,乃至自我了结了也好。”
“便都是你怎么说,所有人便怎么听了!”
陆湛之等信国公说完了,才道:“我还真与国公爷不谋而合了,我也这样想过。”
“但他本来就已是太子,想让他逼宫,可不容易。”
“那么巨大的风险,到头来得到的收益,也不过跟他一直等下去、一直忍下去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