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顿，登时漂浮不动。
唐宁以为这样的问题那老头儿估摸着不定会回答，却见那白光陡然宛如白色闪电，瞬息逼近自己面门，又瞬息顿在自己“身”前数寸，只震颤嗡鸣。
“孽障，竟连这也想不明白？”
唐宁低头，咬牙道：“我……确实不明白。”
“修行是什么？”老头儿道。
“参悟天机，参悟自身。”
“修行能得到什么？”
“增强实力，增进寿命。”
“还有呢？”
“还有……能御空飞行、能遁地行走、能一日万里、能搬山填海、能翻云覆雨，可这……若我不需要，我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处？若是长寿数百年，可所爱之人不过数十年岁月……”
“你错了，修行不在长寿，也并非就得经历生死离别，而在于选择。”
“选择？”
白球震颤，道：“在于你可以选择。天命无私，天命若要杀人，便会杀人，天命若要降临厄运，便会降临厄运，普通人无法更改，故而有了修行，修行人可以选择。”
它顿了顿，轻叹一声，又道：“人之一物，最是诡谲难测，天命在天，天命在人，天命在我……这才是修行之真谛，修行之所得，修行之所往。”
唐宁苦涩道：“修行人可以对抗天命，可以得到一切，可他身边那些无法修行的人，却对抗不得。”
“这便也是天命，也是你要对抗的东西。你若愿意舍弃修为听从天命，自无不可，可你从此也便没了选择。”
“若我修行，有朝一日也可令无法修行之人长寿？”
“自然有办法，却难以长久，至多不过二百年寿数。”
唐宁皱眉，又是不解又是烦闷。
老头儿道：“天地有常法，普通修行人也在这天地之中，自然逃不脱这常法约束。”
唐宁一愣：“还有修行者可以突破这天地？”
老头儿点头道：“有，那种人超脱天地造化，拥有无限威能，改变他人命数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唐宁一震，道：“前辈你……”
白球颤了颤，苍老声音笑道：“老夫自然不是。”
唐宁才亮起的眸子不禁晦暗：“前辈莫要开玩笑。”
白球再颤，却是大怒：“老夫岂是开玩笑？你天赋超凡脱俗，又有东皇山诸臣工辅佐，有朝一日或可突破那传说境界也未可知！”
“传说？”唐宁皱眉道，“那这大荒数千年，可有人突破过么？”
“自然是有的，否则又怎会有这种传说？”
“何人？”
“龙宇东皇……”
“是他！”
白球一颤：“老夫是说，他差了点儿……”
唐宁大怒：“不要开玩笑。”
白球飘然远离些许，道：“当今天下，许多人我也瞧不明白，不过据我所知，当年龙宇东皇的确是最接近的人，只可惜，他疯了，或许正是因为突破不得才疯，谁又知道呢。”
它顿了顿，又道：“除了他，还有一人……金州白帝。”
唐宁一愣：“当真？”
白球颤道：“不，是猜测，老夫说了，这世上很多人，老夫也瞧不明白，既是如此人物，自然也不在老夫瞧得明白的范畴。”
唐宁咬牙不语。
白球却飘然而散，只悠悠笑声飘来：“你只需知道，大荒之中，既然有许多人接触到那层次，便说明那层次存在。
而你，包罗万象的星盘之上也不曾有你的星位，你来到大荒，便已是天地难测的存在，又有如此天资，怎可平白丢了选择，拜服于贼老天之下？”
唐宁心中大震。
天地难测的存在？包罗万象的星盘也没有自己的星位？
老头儿这是暗示什么？还是已经看穿一切？
他说“贼老天”，莫不是也被这天地“教育”过？自己不能突破那传说中的层次，所以想要让我当那打手？
可据唐宁自己所知，哪怕是大荒十神，也不曾当真听闻过可以搬山填海的，又如何有人能有强到突破天地桎梏的恐怖程度？
他摇了摇头，那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对于这样的东西，多想无益。
他盘膝而坐，正要理一理思绪，却陡然瞧见地上多了两根玉筹。
他伸手捡起，那玉筹竟陡然虚化，瞬息宛如光芒打入“身体”。
他只觉神念巨震，下一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