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瞧着眼前一片漆黑的虚无空间,懵了。
为什么这一次困神术完全影响不了风清缕,自己反而被影响了。
而且主人格轻而易举就将身体抢走了。
气抖冷,第二人格就没有人权的吗?
然,任由齐宁再如何不甘,风清缕还是慢悠悠地转醒。
风清缕醒过来,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见自己手中的短剑不翼而飞,面上浮现惊骇之色。
“谁!谁在这里!”风清缕神情紧绷地环顾四周,轻喝出声。
然而他这居所除了一些简易的家具,看起来空荡荡的,不见人影,亦不闻人声。
风清缕见此,双眸中渐渐染上迷茫之色,想起身坐起来。
刚一动,他便感觉有些异样,抬手在前往一抹,前方便浮现一面边沿水纹荡漾的水镜,水镜的中央,清晰地倒映出他如今的模样。
他原本挽着发髻的青丝如今被简单地绑成了个高马尾。
身上,原本外罩浅蓝色绢纱的长裙,亦被换成了最普通简约的款式。
风清缕瞧着水镜中的自己,面色陡然间煞白。
因为心绪波动剧烈,风清缕无心再控制术法,随后水镜便在他眼前炸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连忙爬起来,因为被恐惧包裹,一身的修为似消失不见,双脚落地的时候,险些摔倒在地。
他踉踉跄跄走到旁边的方桌边坐下了,想要喝口茶压压惊。
他刚伸出手,一个东西便闯入他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枚玉简,玉简上雕刻着一个特殊的标记,只一眼,风清缕便认出了这是出自妙法阁的玉简。
玉简下方,压着张纸条。
风清缕颤颤巍巍将那纸条拿起来,就看到上面写着:“风清缕,因对你心怀恶意之人而苛待自身,当真值得吗?”
“我不希望你出事。”
“不要试图找到我,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我是为了你好,便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的。”
“三日前,我将你打晕后,借你的身份做了些事情,三日时限已至,明日将玉简送还妙法阁,别忘了。”
风清缕愣愣地看着“我不希望你出事。”那几个字,眸光轻颤,思绪翻涌。
齐宁见风清缕因这几句话而深受触动,松了口气后笑了。
风清缕因为特殊经历的原因,心思敏感而脆弱,最受不得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
就问风清缕感不感动?
为了他,风清缕是不是该放下自宫的想法?感谢强大的道德绑架之力。
风清缕瞧着那张纸条,良久才回神,他拿起那刻录着玉简在手上轻轻摩梭。
旋即他使用真元,将齐宁留下的纸条绞得粉碎。
第二日,风清缕早早来到妙法阁将引雷术玉简归还。
来这之前,他也简单地瞄了眼玉简中的术法,但一看到这术法,风清缕便知道自己修不了。
虽被测出不俗的修行天赋,然他对追逐更高的境界,追逐大道巅峰并没有什么兴趣。
当初选择加入紫虚宫踏入仙途,不过是因为他需要力量。
他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中,生母是家主的偏房。
家中主母出身的家族比风家势力更大,因此主母强势,家中妾室生的男孩都会被主母害死,而他的父亲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出生时,生母买通下人,对外宣称他是个女孩。
因女孩长大之后可以用来联姻,他侥幸存活下来。
然而在三年多以前,也就是他刚十三岁的时候,他一觉醒来便已经离开了风家,身边只跟着生母身边忠心耿耿的丫鬟。
那丫鬟告诉他,主母已经对他的身份起疑了,因此他生母将他连夜送离了风家所在的叶阳城。
之后他想回去找自己的生母,却被丫鬟拦住,告诉他他回去只会连累生母。
如今他入了紫虚宫,身负修为。
当年那些宛如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存在,如今看来都是蝼蚁。
他想要做的,不过是将母亲救出来,然后带她过清闲自在的日子。
然而紫虚宫弟子在没有晋升先天之前,不能离开紫虚宫太远,更禁止入凡俗,防止他们在外为祸,败坏紫虚宫的名誉。
毕竟处于后天境界的弟子,不是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心境不定,便是在外门苦苦挣扎数十年的外门弟子。
这两类人,都容易在凡俗找存在感惹出事端。
至于再强一些的修士,大部分都无需到凡俗之中显圣来凸显自己的厉害。
因此风清缕虽然想走,但碍于这则死规,他只能留下。
他修行的目标,仅仅只是晋升先天,若因为这引雷术导致根基受损,无缘先天,怕是追悔莫及。
老师兄看到风清缕过来,接过玉简之时便迫不及待询问:“如何,你也仔细看了这引雷术,当真还要学?”
风清缕摇头:“我回去好好考虑了一番,决定不学了。”
老师兄眉头一皱,皱纹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怎么说,他当时确实善意相劝,可如今听到眼前这人说不学了,内心深处还是稍稍有那么些失望。
他希望眼前这难得的天才和他落到一样的境地。
“当时你是怎么信誓旦旦说不能抵达这仙道之巅,在哪里都与在妙法阁驻守无异。”
“为此我还让你赊账,你只拿了十五块灵石,便将阵盘先给了你……”老师兄说到后面,摇头叹气。
风清缕闻言,摸了摸乾坤袋,果然找到个巴掌大小,古铜色的阵盘。
“那我将这阵盘还给师兄。”风清缕诚挚地说。
老师兄瞪眼:“笑话,你说买就买,你说退就退!”
风清缕咬咬牙:“那十五块灵石,便当是给师兄的赔偿?”
老师兄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风清缕点头:“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