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路上,满园银杏落秋风,遍地金黄。
仇天恒出声问道:“三国来期已近,具如何,可有章程。”
“暂时还没有,此次他们师出无名,虽然以文斗之名骗天下士子,但到底缺个正式的说辞。
等他们到时再说吧,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仇煜抬头说道。
仇天恒微微点了点头。
“你大胆去做便是,不要落了皇朝威严,无论后果如何,有大夏给你撑腰。”
顿了顿,又说道:“煜儿,孤扶持你的两位弟弟,跟你争权,关于这事,你可有怨?”
仇煜微微摇头,并非作假,而是为了保证传承,帝王必须富有心计,若是没有这些磨刀石,身在大位,怕是天下之祸。
仇天恒又说道:“想来你也能明白其中厉害。其实你若在十年前就有现在学识,父皇即使违背祖训,也会让他们二人就藩。
甚至孤曾经想过,强行给你铺路,即使你庸碌一些,有这些朝臣,做个守成之君也没问题。”
仇煜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爹,此时此地,他完全没必要说谎,也就是说他是真想过要扶前太子一程的。
自古帝皇视江山如禁脔,恨不得传承千万年。这样的选择,明显不智。
仇天恒笑了笑道:“不用觉得诧异,你的两位皇伯伯,无论文治武功,都远远超出我。
我出生时母妃难产而死,自小养在太后膝下,虽然你的两位皇伯伯很多时候都会让着我,可惜这里不可能包括皇位。
皇宫心杂,我从小生活在那些流言蜚语中,懂事自然早了些。那时候就想着当个太平王爷,纨绔一生倒也不错。”
自己老爹居然还有这些故事,居然从来没有人说过,仇煜眼中闪过一些诧异。
仇天恒虽然目视前方,却像是能看到仇煜神色,继续笑道:“很惊讶是不是,非朕自夸,你这些年的那些混账事,都是朕小时候玩剩下的。”
仇煜偷偷翻了个白眼,敢情前身这纨绔还是遗传的。
“可笑的是,拼命争抢的人,最后双双身亡,反倒是让我这个纨绔登临大位。当时我和你母后已经有了你。
世人都说皇家无情,可朕登基时,便下令取消三年一次的秀女采选,为她六宫无妃。”
无视仇煜震惊的目光,仇天恒自嘲道:“可惜当时朕实力太弱,被迫之下,还是让淑德二妃进了宫。”
仇煜几度欲言又止……
“不用好奇,朕今天告诉你这些,一是因为你长大了,也到了给国家分忧的时候,朕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放心大胆去做,这皇位,朕等着你来取。”
仇煜吓得双腿发软,立刻下跪,嘴中高呼不敢。
仇天恒把他扶起,轻轻帮他拍去膝上尘土。
“不用紧张,这是朕心腹之言。虽然不知你为何一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无论是华夏传人也好,天命之子也罢。
只要你认真对你母后,你便是朕的煜儿,大夏的太子。”
仇煜作揖高声道:“父皇与母后帝后情深儿臣佩服,不过父皇也太小觑了儿臣的气度。
请父皇宽心,十七年来浑浑噩噩,但往后百年,必让母后乐开颜。”
仇天恒看着长揖不起的仇煜,思绪却是回到了20年前。
当时他还是纨绔的三皇子,她也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们还是少女与少年
两人也是这般,立在银杏树下…
“多好的树叶子,你不让它长着,非把它扯下来干嘛啊。”
“前人银杏题词寄相思,我很幸运,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就来个黄叶写情诗吧。”
“得了吧,就你还写诗呢。”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今日我还偏要写一首诗出来。”少年怒道。
少女轻轻一笑,也不言语,只是看着眼前银杏,倏忽笑道:“满树金黄色,最是热闹,却也最是短暂。”
少年抢声道:“没事,他们短暂归短暂,我们长长久久就好。”
你说岁月短暂,时光须臾,我便与你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呵呵,动不动就说长长久久,哥哥说的对,男人的话就是不可信。”
“才不是呢,你看着,这辈子我就对你一个人好。”
你说初心易变,终究会失言,我便为你空设六宫,冷眼对那弱水三千。
“姑且先信你一信吧,以后要好好对我哦,没事,你不好好对我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放心吧,我们两个天下第一好。”
你说日久终生厌,这是一响贪欢,我便与你温柔缱绻,琴瑟和谐愿百年。
“嘿嘿,那就好,记住你自己说的,以后不能让我不开心!”
“放心吧,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少年拍着胸脯保证。
少女莞尔。
你说世情薄恶,黄昏骤雨催花落,我便绘这浮世,拱手河山,讨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