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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之后,文兴帝坐在书椅之后,缓和了好一阵子,这才将心中暴怒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好,许爱卿,这一次你不仅有功,还是立下大大的功劳!”文兴帝面色冰冷道:“朕从前虽然知道户部之中有些猫腻,但也不曾想过户部尚书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

    “居然早在数十年前,就做出了克扣军饷的这种蠢事,也难怪我大乾的大军,在乌国的铁蹄下节节败退!”

    许新年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皇上也不要太气了,毕竟这也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微臣也是在十年前的账目上,发现了有一笔不对的地方,这才要来了近三十年的账目,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以许新年想出来的新式查账法,想要查清整个户部的账目,根本就要不了那么多的时间,他之所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那完全是因为他脑子一抽,直接将整个户部的账目查到了三十年之前。

    也就是当初文景帝之时。

    不过文兴帝发如此大的火,他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毕竟三十年前那一战,直接将整个大乾打得由盛转衰,丢了近半的国土,还被迫与乌国签下了数条丧权辱国的契约。

    其中种种,完全都可以说是那一战导致的。

    若是说,这一战是大乾实力不足导致兵败,那也就罢了,怨不了别人,可如今这户部的账目一查,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从中搞鬼,克扣了军饷,这让文兴帝如何能够不气?

    “朕倒是想不气啊,朕的好臣子们啊,居然背着朕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若不是许爱卿你将账目都查了一遍,恐怕朕到死都还被瞒在鼓里。”文兴帝冷笑一声。

    如今的大乾,财政赋税方面,本就极为的不容乐观,这一次让许新年进入户部,本意是想将这种情况改善一下。

    却不曾想,直接揪出来了一条大鱼。

    尤其是如今大乾四处都是灾祸连绵,户部的情况若是一直还是如此的话,恐怕都不需要乌国亲自打过来,大乾自身就已经土崩瓦解了。

    “所以皇上,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许新年打了一个哈欠。

    他的任务只是查清楚户部的账目,如今账目已经出来了,他就已经完全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的,至于户部的人,是死是活,他根本就完全不关心。

    闻言,文兴帝长叹一声道:“许爱卿,你以为这事应该如何处置比较好?”

    这一次户部的账目,牵扯的人太多了,真的要是一口气全部抓了,恐怕整个户部都要瘫痪,而且说不定其他六部也会出现大问题。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时之间,倒是让文兴帝心中有些犯了难处。

    闻言,许新年沉默片刻,而后缓缓开口道:“臣以为,这些蛀虫就如同吸我大乾鲜血的蚂蟥一般,一日不除,我大乾就不可能恢复从前的样貌。”

    “因此,该杀的杀,该留的留,全凭皇上您自己决定。”

    “好......许爱卿教训的是,倒是朕有些优柔寡断了,那就依你所言!”

    ......

    大乾户部尚书府。

    彼时,户部尚书李思然还正在熟睡之中,门外一名尚书府的下人急匆匆地跑来了李思然的房间焦急喊道:“大人......出大事了啊!”

    李思然原本正在睡梦之中,忽然被人吵醒,一脸不悦道:“何时如此惊慌?大惊小怪的,难不成京城的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若是不是什么要事,本官定不轻易地饶你!”

    说罢,李思然这才披上了一身衣服,推开房门。

    眼前下人被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道:“大人......是太子殿下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今天晚上,户部尚书许大人连夜带着一堆账目去了御书房,而后皇上就暴怒地将尚书房之中的东西都快砸了个干净。”

    李思然一下子就被这话惊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一脸震惊道:“这消息真的是太子殿下说的!?”

    “千真万确啊大人!太子殿下的人现在还在府外呢。”下人连忙道。

    顾不上穿好衣服,李思然直接就快步的朝着府外走去,还未曾出府门,就看见正在风雪之中站着的方硕儒。

    这人是太子手下的心腹。

    以往太子有什么话,便都是由方硕儒传话的,今日也是如此。

    一见李思然过来,方硕儒便抖了抖身子,朝着李思然拱手道:“下官见过李大人,太子殿下托我给您带句话。”

    “太子殿下说什么?”

    “太子殿下他......”说到这,方硕儒话语顿了顿,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他的意思是,李大人已经可以开始料理后事了,你的子女他会帮你照顾好的。”

    一听这话,李思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张老脸顿时变得煞白。

    作为太子殿下手下的心腹,方硕儒自然不可能三更半夜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消遣他,既然能让太子殿下这么说,那便说明,这一次的户部,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太子殿下可有细说?”李思然不甘心问道。

    他身为户部尚书,在大乾朝中为官数十年,历经两任皇帝,收我重权,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哪怕就算是死,他也想死个明白。

    方硕儒撇了一眼李思然无奈道:“太子殿下并未细说,只是下官听闻,或许与三十年前的那事有关。”

    闻言,李思然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身子彻底地僵在了原地。

    若是之前,李思然的心中还有一些侥幸的心理的话,那么此刻,他就已经是心如死灰了。

    户部的亏空,可以说它户部无能管理不善,甚至日后有机会,也不是完全不能将账目补上来,可三十年前的那案子。

    涉及到的就已经不是贪墨的事情了。

    那是关乎于整个大乾的国运,别说他只是一个户部尚书,哪怕他是文兴帝的亲儿子,恐怕这一次都难逃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