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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我只琢磨了片刻便决定放弃,这与我无关,我何必多想。反正我是看明白了,知道越多越危险,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安全。

    我和朵步合力将陶絮儿从草丛里拽出来,准备去找个地方把她安葬。还没喘匀气,立时,却听见身后林中有拔剑出鞘的刺啦声。

    不是吧,怎么还有刺客!到底有完没完!

    我勉力苦笑,十分后悔捅了这个马蜂窝,这刺客刚走了一波,又来一波。陶絮儿还真是有本事,树敌不少啊,那么多人想要她死。

    转念一想,她死都死了,这刺客再来,只怕也不是为她。若不是因她,那应该就是冲我来的。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朵步也有所察觉,待要转身,我一下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嘱咐道:“别回头,装作不知情的到我身后来,我护着你。待会儿寻着机会你就跑,千万不要迟疑。”

    她不语,狠瞪我一眼,然后松开了拽陶絮儿尸体的手,不动声色的移步绕到我面前,我知她是打算替我做掩护,想让我先跑。我凝她一眼,来不及感动,随即抽走了陶絮儿手中的鞭子,拉着朵步撒欢的跑。

    我俩就像两只被野狼盯上的鹿,铆足劲儿,拼了命往前冲,也顾不上回头去看身后到底有几只狼在追,只是听得刀剑劈风,甚是骇人。

    我记得出城不远的地方便是驿站,平日里传递军事情报的官员会在此食宿、换马,因此驻守的巡兵便常在官道上巡逻清路,怎么今日却是一个人都不见!

    原本沿着一条路跑我还没那么害怕,可眼前忽现出两条路,一左一右,分做东西,我是个路痴,出门从来不分方向,如今出现两条路要我做抉择,我却不知要选条能保命,心下反而恐慌起来。

    我咬唇犯难,正犹豫该选哪条路时,朵步却先我一步做了选择。她顺势将我推向了右边的路,她自己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跑的极快,我唤不住。

    往身后瞥一眼,歹人将至,心一颤,也顾不得那么多,提步开跑。刺客既是因我而来,朵步不跟着我,反而还更安全些。

    不知是不是我在慌乱之中跑错了路,路由宽变窄,由平变陡,最后误入了芦苇荡。天已大亮,就是躲进芦苇丛里也是没用。

    过人头的芦苇遮住了光线,使前路昏暗,我看不清路,只得深一脚浅一脚试探,最后踩进了粘人的泥洼里,鞋陷进拔不出,索性丢了鞋光脚跑。芦苇叶刮破脸皮,疼得我泪眼婆娑。也许也不是疼得,多半是因为怕。

    没想到此番出城,会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而此时此刻,令我万分痛恨的不是这烦人的芦苇,而是我脚上系着的银铃。铃铛发出的叮当声成了刺客追我的指路信号,不管我跑到哪儿,他们都能很快追上,偏偏这铃铛又系死在我脚踝上,现解也解不开。。

    我挥舞手中鞭子,在乱蓬蓬的芦苇荡中铲开一条路,芦絮被抽得满天乱飞,像飘飘洒洒的雪。

    好奇怪,这个芦苇荡,我明明是第一次来,可为何会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快速回头探一眼追来的杀手,然后回首再继续跑。

    我有种预感,前路绝不是什么逃生通道,纵使心里很想调换方向,可脚却是不听使唤。

    路的尽头不是驿站,竟是一个湖,我步子迈得急促,险些一头栽了进去,辛亏止步及时。

    我站在湖边,放眼望去,唯见寒湖碧波荡漾。

    果然,这真不是什么逃生通道。

    跑了这么久,我早就累得半死,已无力再做挣扎。趁弯腰喘气的功夫,这群人也追上了。

    定睛一瞧,嗯,刺客不多,不过六七人而已……好吧,我已开始感到绝望了。又慌又怕,哭都哭不出来,想喊救命,可荒郊野岭,喊破喉咙也是没用。

    待气喘匀,我站直身子睥睨众人,甚是豪迈的开口道:“说吧,你们是想生擒活捉,还是打算就地正法?无需迟疑,动手吧。”

    几人闻声竟真的往前一步,刀面反光,我立刻认怂后退,声音微微发颤道:“在我死之前,可否告知一下,你们又是谁派来的?和之前那几个刺客不是一伙的吗?”

    刺客们面面相觑,皆不回我。

    “哑巴了?为何不说话。”

    我将鞭子抵在胸前做提防状,一边后退一边警惕的盯着几人,待退无可退,只能在甲板边缘线打住。

    前面是歹徒,身后是深潭,横竖是没活路了。

    这些刺客也是莫名奇妙,步步紧逼却又始终不肯挥剑动手,像是故意逼着我去跳湖似的。我以前虽然也被人追杀过,但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怪异。

    他们不动手,我却是沉不住气了,一鞭挥下去带倒一个,继而便展开了这场搏斗。

    这些人和之前那两个蒙面刺客不一样,前两个只是拦住了我,当前几人是要命,但对我拔刀相向的同时,却又只使刀背,架势大得瘆人,似故意唬人。

    但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他们是否真要留我性命,我根本拿捏不准,若不如我所想,只怕转眼就丧命于此。

    事实证明,还是我多想了,他们是真打算要我的命。这一刀一刀挥下来,没伤着,也被吓着了。

    可叹我寡不敌众,双拳难敌四手,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莫再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可就跳下去了哈!”

    我本以为他们是要活捉不会任由我死,谁曾想,我的警告竟正中人家下怀,几人对视一眼,再次举刀紧逼。

    我节节败退,踉踉跄跄退至水边,待退无可退方才收住步子。

    我偏头匆匆瞥了身后茫茫湖水一眼,再回头恶狠狠扫视用众人,与其死在乱刀之下,还不如跳进湖水,虽水性不佳,也尚有一线生机可留不是。

    可我横不下心,望着湖跃跃欲试,就是不敢。低头抬眼间胳膊上就挨了一刀,片刻呼痛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人攘进了湖。

    这些刺客没有跟着我跳湖,看来,他们还真打算以这种方式解决我。

    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