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呢，怎么没来？”
吴先生看着刘恒的座位，朝其他学子询问道。
崔执擦了擦汗，刚才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先生，刘恒中午去遥望楼吃饭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哼！是读书重要还是吃饭重要？竟然为了口舌之欲将学堂的规矩抛之脑后！岂有此理！”
吴先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苦口婆心地教导了大家一番，这才开始授课。
约摸讲了一刻钟，刘恒姗姗来迟，满头大汗站在学堂门口。
吴先生正在授课，刘恒不敢打扰，只等一会儿大家练习的时候再同吴先生好好解释一番。
“小文，你怎么还用清水？”
吴先生诧异地看着小文，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刚开始的半月小文用清水练字，后来就不再用了，况且这清水写字与墨水写字毕竟不同，若想写好字，还是要用墨水来写才是。
一手好的字体，在考试时是非常重要的，这道理，自己已经跟学子说过很多遍了。
“先生，”
小文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刚买的纸不见了！”
“不见了？”
吴先生皱起眉头，问道：
“怎么回事？”
“上次月考您奖励给我和阿璟的纸，我们拿回家了一刀，在家里练习用，还剩了一刀放在抽屉里，在学堂用，可是开学之后，抽屉里的纸就不见了，昨日我们又买了一些放在抽屉里，今日一早发现又不见了。
现在用的纸，还是借的李禾的。”
吴先生脸色极差，沉声问道：
“你所言之事千真万确？”
李禾站起身来，
“先生，我可以作证，前几日开学，小文和王璟的宣纸确实丢了，我抽屉里的毛笔也被人折断了。
昨日我亲眼见到小文将新买的纸小心地放在抽屉里，下学后我们一起走的，今日一来就不见了。”
吴先生沉吟片刻，
“这纸大都一样，若是找恐怕也不好找。”
李禾继续说道：
“先生说得是，我想这人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才敢如此大胆，三番五次偷了他人的纸。”
王璟站了起来，瞧了瞧吴先生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道：
“先生，我和小文哥新买的纸和其他纸有些不同之处。”
“哦？哪里不同？”
吴先生疑惑道。
刘恒站在学堂门口，汗如雨下。
“这纸是我们在阅未书堂买的，因着受损便宜处理，宣纸被老鼠咬过，有些洞。”
吴先生站上讲台，面色阴沉地看向所有学子，
“所有人，将你们抽屉里的纸全部放到桌面上！”
大家依言照作，动静闹得有些大，中班和大班的孩子也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刘恒双腿发抖，快要站不住了。
为了公平起见，吴先生一一检查，没有找学子代替。
很快，所有的学子都被检查了个遍，没有人的纸是有洞的。
吴先生面沉如水，心中思虑，莫非是中班和大班的学子所为？
“先生，还有一人的纸没有检查。”
李禾再次站了起来。
“是谁？”
李禾手指向刘恒，
“他！”
众人目光朝门口看去，刘恒满面通红、汗水不停地顺着脸颊向下滴落。
吴先生目光如炬，盯着刘恒，
“刘恒，过来，把你的纸拿出来！”
刘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哭丧着脸说道：
“先生，我错了！”
吴先生语气平静地说道：
“错？你何错之有？是我错了，没能将你教导成才，你另择良师吧！”
众人哗然，同情地看向刘恒，吴先生这是要让他退学！
谁不知道，这整个镇子，就数吴先生最有才气，教出了不少秀才，就连几年前镇子上出的举人，也是吴先生的学生。
“先生，是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他们得了奖励。”
刘恒痛哭流涕，
“是我错了，先生，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
任凭刘恒如何哭诉，吴先生都无动于衷，大家各忙各的，开始练习写字，只是态度，都前所未有地端正起来。
直到下课，所有学子离去，学堂关门，刘恒才垂头丧气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