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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玉浮没回头,谢煜然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身侧,左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这是他们的暗号,顺利的话拍右肩,不顺利拍左肩。

    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后者。

    “你不该来。”邓玉浮垂眸

    对面的女人啪的收起折扇,拍在桌子上:“既然主角都来了,戏也要唱起来了。”

    “小玉儿,请吧。”

    谢煜然伸出胳膊,把她护在身后:“你不能动她。”

    闻言,身着长衫的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笑话般放声大笑:“哥,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救别人?”

    谢文思摇动手中的玻璃瓶,取出瓶中的蛊虫,猛的一捏,谢煜然心脏骤缩,双手死死捏住脖子,挣扎着快要喘不上气。

    周围的伙计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动手

    这是当初两人继位时,上一任家主给他们种的相生相克蛊,两人体内各有一只,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也会遭受巨大折磨。

    不知道谢文思是怎么把自己的蛊虫给取出来的。

    趁男人无力抵抗,身侧的黑衣人走过来将邓玉浮双手扣住,绑了起来

    “挑断她的手脚,把她也绑在那个小家伙待过的地方。”

    “是。”

    茶里有问题,邓玉浮挺直腰板站在那儿里,尽管刀具划进皮肉,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奈何脚筋被挑断,身体失去平衡,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随后有人拖着她将她绑在广场中间的柱子上,周围的地面还残留着邓中秋已经干涸了的斑驳血迹。

    “哥,你的印章在哪儿。”谢文思再次捏起蛊虫,这东西取出来,接触空气后只能用三次。

    并且只能让另一方产生痛苦,但不致命。

    谢煜然死死咬着舌尖,喉咙里漫上浓重的铁锈味,浑身无力,密密麻麻的汗珠从额间流下,五脏六腑都好像被车碾过一遍。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炸开,每一寸肌肤像被秋风割裂的手掌,逐渐开出口子,越开越深。骨头深处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咬,无法触摸,痒的直发抖,手指一挠,身上的裂口就被撕破,指背和指甲脱离开,自行分成条状,形成一根根倒刺,随便一擦就能撕到最后一根指节。

    “还不说吗。”

    “你做梦。”

    女人将蛊虫扔到地上,用脚踩住:

    “那就再来一次咯。”

    话毕,脚下用力,蛊虫体内的浓浆直接爆开,黑黑绿绿的粘稠物崩了老远,十分恶心。

    “啊——”

    这次的痛苦更甚,舌尖咬掉了一块肉,他双手扣在地面,终于喊出声

    半晌,谢文思佩服的鼓起掌:

    “骨头真硬,让我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也这么硬。”

    她命令道:“去从小玉儿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你别动她。”跪在地上的男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矜贵优雅的风范,两只红的滴血的眼睛如恶兽般怒视向她。

    没有人回应,

    谢飞几步走到柱子旁,拿出打火机烧了一遍喷过酒精的匕首,火焰在刀身上熊熊燃烧,一刀下去,肉落在手帕上

    邓玉浮闷哼一声,偏过头闭上眼。

    “继续啊,没看我哥还没说话吗。”

    刀起刀落,她来之前吃了止痛药,身体还是很痛,已经不知道疼痛具体是从哪里开始的了。

    她终于感受了一回古代凌迟是怎么样的一种刑罚。

    “住手!”第一刀的时候谢煜然就拼了命的想要爬过去,却被谢文思的手下拦住。

    “没有诚意啊哥。”

    台子上的人长裤被裁了一截,裸露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好的,这么近的距离看去,完全成了血人,血肉模糊。

    “我说!我告诉你!”谢煜然所有的理智斤数崩盘。

    “不,现在加价了哥,除了印章,还要你自己剜了你的眼睛。”谢文思递给她一把匕首。

    “你信不信我和你鱼死网破!”谢煜然握住匕首没入自己的心脏。

    “哈哈哈,好啊,但别忘了你死的痛快,邓玉浮可不会,这眼睛你不剜,就要她剜,你选吧。”

    看着面前女人扭曲了的嘴脸,谢煜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顿时心灰意冷,拔出匕首,双手无力的垂下:

    “我剜,你先把她放下,我要和她说几句话。”

    “呵……”

    “老宅书房靠窗数的第三块木板。”

    听到这话,谢文思才招手,让拦着他的人退下。

    谢煜然扶着地面,连跑带爬狼狈的来到心上人面前。

    勉强站起来,颤颤巍巍拨开她被凝固的血黏在一起的湿发,

    那双往常明亮的眸子费力的睁了一半:

    “你的心还是不够狠。”

    谢煜然哑着嗓子,眼角有什么在闪着光,他努力勾起笑:

    “我今天才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无关利益。”

    “这不好笑。”

    “我就要看不见了,你不能骗骗我吗。”

    “……”

    没有得到回答,他自嘲的笑笑,顺着柱子坐在她的脚边,举起匕首,狠心划了上去

    他们家没有一个是不心狠的

    哥哥向来说到做到,谢文思想起小时候,只要答应了她的事,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做到。

    一时间有些恍然,她摇摇头,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我的事处理完了,该你了。”

    “谢文思,你答应了我要放过她!”

    “她答应了你,我可没答应。”黑压压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男人。

    那人径直来到邓玉浮身前隔了几步远,停留在一个安全距离。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邓玉浮一眼就认出了她,“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