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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亲亲好瑾儿

    侯府之内父女停战,宫墙之内父子沟通也刚结束。

    安永清的确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思量再三,在还未入夜时进了宫。

    这还是第一次安永清举荐人,而且理由充分,时机也不错,皇帝便应允了。

    循旧例,皇帝指婚皇子与臣女,女方的亲属本就会被加封。

    叶兴盛远走南疆十年,叶和光空有爵位却无官职,也差不多坐不住了。

    如今户部和工部都有几个品秩不高的职位出缺,皇帝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给叶和光安个职位,好让他长久留京。

    安永清不过是送了个顺水人情。

    只是他心情不太美好,脸色完美融在夜色中。

    就他临走前,皇帝说,“永清,后日你母后要在后宫设宴,刚好你来了,明日你就往昌乐侯府走一趟,告诉瑾儿母女来赴宴。”

    这一路他都有种仰天怒号的冲动。

    冤孽啊!这就是冤孽!

    自从叶舜华杀到府来,怎么这么多事都偏离了轨道?!

    突然多出来这么一次宴会也就罢了!老天这是怎么了,他本以为至少明日能安生一天,眼看也打了水漂了!

    就非得把他和叶舜华每时每刻都拴在一起吗?!

    回府后,四殿下点着烛火彻夜未眠,一直熬到次日下了朝,又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摆着一张认命了的棺材脸,去到了昌乐侯府。

    他在前厅坐好时,叶舜华正晨练,寒泉色劲装干净利落,领口袖端都用银线绣着方胜纹,威风凛凛、英气飒飒,一手长枪如蛟龙翻江,点出漫天白浪。

    “转告二小姐,四殿下来了,正在前厅。”

    管家来春休居门口传话,躬着身子,眼睛盯着脚尖,看上去客客气气。

    这时候,叶舜华的手突然一松,那柄长枪不偏不倚带着清早的寒气“嗖”一声,贴着管家的脸皮就钉在了门板上。

    “啧,手滑了。”

    她问过未雨轩的人,知道是他带人抓了娘亲,也知道是他命人打伤了清芷,这心气儿不顺,手可不就滑了?

    “我这昨晚传了郎中去救我的丫头,一忙就到了半夜,睡得也不好起得又早,一时恍神没抓牢。花管家,没事儿吧?”

    边走近边说着,随手抓了鎏金的枪纂,往后轻轻一扯。

    管家只觉得脖子上有冷丝丝的东西在爬,不用看也知道,那贼锋利的四棱枪尖就贴着皮呢。

    冷汗,顺着脖颈直流到后背,管家笑得牵强抽搐。

    “没、没事儿……二小姐,这、这四殿下还等着呢……昨晚是老奴多有得罪,还请小姐高抬贵手……放老奴一马,老奴也是遵从侯爷的命令不是?您何苦为难老奴呢?”

    “这话花管家可就说错了。”她笑着停了手,枪尖还在他肩上。“我哪是为难您呢?我这个人吧,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记隔夜仇。”

    管家大松一口气。

    “记仇有什么用啊,能报当然要当场报了!”

    与这话同时,她一个后撤单手握枪,抡圆了,紫竹枪杆弯成半个月亮,带着劲风呼啸着,就砸在了管家的胸脯上。

    这一下她还是留了手的,没想直接打死。

    有一报算一报,清芷受的罪,她非得原样让这老贼尝尝。

    这一记重击,毫无防备的花管家哪接得住,踉跄都省了,直接狗吃屎栽到了院里。

    “来人!花管家身为外院人胆敢擅闯内宅!给我重责三十!”

    重明早在一旁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好了。

    碗口粗的棍子,对准了下盘“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招呼。

    没出三下,皮肉俱烂,两块肉山猩红一片。

    她在一旁勾唇看。

    “重明,可别偷懒啊,你要敢省力气,今儿的饭你就别想了。”

    “小姐放心,包您满意。他这一个月要是能下来床,我跟他姓!”

    “嗯。”

    出了一口恶气,叶舜华心情明媚,扯着枪鬼鬼祟祟就去了前厅。

    安永清刚好口干,想喝口茶,茶碗端到了一半,莫名有种不妙的直觉。

    那冤孽来了!

    念头刚起,一点寒芒就从门外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射了进来。

    “身手不错!”

    下一刻,叶舜华蹦进门了,瞧着他的黑脸和一身的茶水、满脸茶叶,自顾自拍着巴掌叫好。

    他轻敌了。

    枪,他握住了,可用劲小了,枪尖刚好刺破了他另一手的盖碗。

    “小姐厉害呀!我家殿下可是从来没在人手下吃过亏!您怎么搞的,教教我?”

    屹川没心没肺过去请教,俩人就当着他的面开始传授经验。

    “这简单,主打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先这样、再这样、然后那样、对准了、估摸好了力气,再一扔!齐活!”

    屹川跟着她扭腰送胯拉架势,学是学完了,还是挠脑瓜。

    “我、我没学会。”

    叶舜华伸手指安永清,贼嚯嚯的笑。

    “他学会了。”

    “嗖”一声,同样一柄枪,穿过屹川的发髻,把他钉在了墙面上。

    安永清起身抖了袍子,一叶茶从他脸上瑟瑟飘落。

    “你所求之事,我办完了,明日皇后在后宫设宴。”

    多一个字他都懒得说,这破地方他也一刻都不想待了,大跨步只想走。

    叶舜华一个闪身拦住他的去路。

    “那就多谢永清殿下,但是皇后设宴干我何事?”

    她笑得越灿烂,安永清越生气。

    “你明知故问。”

    她眼睛眯成了月牙。

    “你要我去见你娘?”

    “父皇要你去。”

    “那你不想我去?”

    “……胡搅蛮缠。”

    他愤然丢下话,甩袖又要走。

    可他又忘了,叶舜华这块狗皮膏药,黏上就没那么容易甩脱。

    刚迈出两步,一阵丝帛摩擦的声音响起,他觉得身上一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