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你说什么——?!!!哎呦……”

    杨嘉蝶回去把事情一说,纪氏只差没升天。一恼火就忘了身上的伤,疼得她埋入软枕中一个劲的捶床。

    捶了几下,奈何手疼,又勉强支起身子揉着手,脸色难看的好像刚从茅房里捞起来。

    “那小贱人真的这么说的?!她要给你爹纳妾?!”

    杨嘉蝶认认真真的点着头。

    “是的呀娘,表姐真的是这么说的。临走前女儿听到了,她跟爹打了包票,说一定会促成这件事,还说会自掏腰包,拿出五百两银子给爹贺喜。”

    纪氏咬牙切齿。

    “他痴心妄想!只要我还活着,她的如意算盘就打不响!”

    杨嘉蝶扯了扯衣角,犹犹豫豫眸光闪烁道:

    “女儿看着……只怕是不好。表姐没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纪氏的眼神阴郁一片,但扯了半晌床单,除了叹气也没有别的法子。

    叶舜华能嫁给四皇子,一定有些手腕,如今又成了亲王妃,还特别得了个封号,即便权贵人家也不得不低头。

    更让纪氏不得不忌惮的是,方家那样的家世,满门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因为一个女儿行刺她而倒了大霉。

    此事不过两三日就闹得沸沸扬扬,虽未有结果,但谁都知道,叶舜华作为受害者,毫发未损,与行刺无关的方家两位嫡子却接连被贬,有一位更直接撸到了底,成了个九品芝麻官,方家简直是元气大伤。

    即便如此,方家也没与她结仇,方夫人竟还亲自放出消息,为她压制了流言。

    此女不容小觑。

    杨嘉蝶小心留意着纪氏的脸色,支支吾吾的轻声问道:

    “娘,咱们要……停手吗?”

    不停手又能怎么办?细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小贱人分明就是在敲打她!她给襄王的后院塞人,她就礼尚往来的往杨建诚的后院塞人,找她这个二舅母的不痛快。

    周氏其人,那帮粗条的男人不知,可她们妇人圈却大约都清楚个皮毛。

    周氏不是个安分老实的,早有母夜叉的名声在外。她守寡的原因可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她虽然容貌尚可,但脾气过于泼辣,控制欲强到她男人没有丁点自由,只能去投了军。

    明面上她男人是从军半年后战死了,但也有不少其他说法,说她男人是彻底怕了她也厌了她,隐姓埋名的在外面另组了家庭。

    一山容不得二虎,若是迎这么一位姨娘进门,杨家二房的后院怎么安分?可不是要天天上演大闹天宫?

    但杨家家道中落,好容易够得着的人里面蹦出来一位亲王,就像狗脑袋前面拴着一块肥美的鲜肉,实在太馋人了。

    纪氏攥紧了拳头,裂眦嚼齿道:

    “你爹见了她们母女之后便走了?你今日可有亲眼见到襄王?”

    杨嘉蝶的精神一振,希冀从心底浮上了眼底。

    她就知道,纪氏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没有,一进门时姑母便说了,襄王陪着姑父在正厅说话,然后大伯父为着堂哥的事去了正厅,爹便带着女儿跟着姑母去了后院。爹其实一直有按娘的意思说的,但是姑母发了脾气,表姐又明确拒绝了,接着就提到了给爹纳妾。”

    纪氏的眸色狠了几分,冷哼道:

    “她再明确拒绝有什么用?要不要纳妾到底还是男人说了算。她男人可是亲王,她难道还指望亲王也像你爹那样窝囊,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不成?!”

    杨嘉蝶端来茶水奉上,在床边乖乖坐好,给纪氏打起了扇子。

    “看来娘已经有了主意,女儿该如何做?”

    纪氏从枕头底下扯出一张银票,拍到了床沿上。

    “你明日便把这银票兑了银子去,多带上几个伶俐的人,在襄王府周围多走动走动,遇见下人见缝插针便是。只要你能混进襄王府,见到襄王,一切都好说。”

    见杨嘉蝶乖乖收了银票,纪氏又吃力扭过身子,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蝶儿,娘都是在为你考虑。你记着,只有钱没有权是不成的,要做人上人,必得权钱兼备,有权才会越来越有钱。这些银子你大胆的用,要撬动王府的下人,得舍得出点血,不够再问娘拿就是。”

    杨嘉蝶抿了抿红唇,坚定点头。

    “女儿不敢忘娘的教诲,女儿都明白的,这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只要银子给得够,皇宫也得开门迎客。”

    纪氏忽地鼻子有些酸,艰难抬手摸了摸她面团一样的脸。

    “好蝶儿,有出息,不愧是娘的女儿。娘这辈子嫁给你爹这种窝囊废,已经没了指望了,娘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出人头地,抓住机会千万别放过。”

    杨嘉蝶垂着眸子连连点头,在心里计较着下午便去银号兑些碎银。

    ——

    另一边,在侯府吃过午饭,安永清和叶舜华乘车回王府。

    接连折腾,她累坏了,一上车便倒在了他腿上,慵懒的随口问道:

    “你和父亲说什么了?”

    看着她的桃花粉面,嗅着她身上的胜笑兰香,他把热乎乎的大手垫在了她头下,小心的轻轻捏着。

    “没什么,都是公事,但是的确有件事你应该感兴趣。”

    她睁开眼看他,吧嗒着水盈盈的丹唇,抬手挠了挠下巴。

    “说吧,本宫准你说了。”

    他被她调皮的样子逗笑了,却又板起脸。

    “一宫之主方可如此自称,若叫别人听去,你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不要啦!”她一把抱住他的马蜂腰,扭来扭去的就地耍赖皮,却又时不时偷眼看他。“但是你舍得吗?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就又没了。”

    自然舍不得。

    心里如此想,他脸色却一沉,玉竹一样的手指发狠掐住了她的腮帮子。

    “胡说八道!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