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破晓打坐后，肚子里不舒服的饱胀感已经消去，浑身暖洋洋的。
该说不说，城主府提供的食物中都含有灵气，她吃了不少。
炼化后，卡了一个多月的等级松动，她很轻松就进入了灵阶九十九级。
再加加油，仙阶指日可待。
心中说着“加油仙阶指日可待”的棠破晓，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要不要退赛，只能暂停了自己的进阶大业。
噔噔噔跑到天龙间，拍响了门。
“唐回暮，那个比赛退不退？”
如果不退，她还能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对手，但如果要退——
那就不用出门了。
看着人家打架打得天花乱坠，自己又不能上场，除了心焦之外，别无用处。
回应他的却不是唐回暮，而是语带笑意的阿九：“破晓？唐公子睡了。”
“不是——这大白天的，不修炼，不打架，怎么还睡了？”棠破晓不理解，非常不理解，以至于她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大声质疑男主。
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捂住了嘴。
嗯？
等等，人都睡着了，什么都听不到，她怕啥？
这么想着，她又完全不心虚了。
“那我走了哦，等他醒了我再来。”
“破晓，你等一下。”
顾自摇的声音制止了她抬脚离开的动作。
棠破晓等了一会儿，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门被打开，顾自摇出现在她面前。
棠破晓本来想看看男主睡熟没有，但他只打开了一个小缝，仅仅够他出来，又很快合上。
所以她什么也没看见。
“真睡啦？没听见我说他吧？”她小心翼翼问。
顾自摇失笑，摇头:“真睡了。”
为了保全唐回暮的面子，他没说他明知道茶有问题，还狂喝，给迷晕了。
“你有啥事？”棠破晓问。
顾自摇左右看了看，没人，飞快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上面的花纹，是棠破晓极为熟悉的红色朝霞——她哥小时候差点起名叫红霞，虽然后来躲过一劫，但他很多物件上都会留下红霞标记。
这是被顾自摇“拿”走的那个乾坤袋。
棠破晓眨眨眼，一向看重自己财产的她没有动手接过，从认出顾自摇那天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回这笔钱。
就当是丧葬费了。
在哥哥的描述中，他们一家被灭门后，这顾自摇为他们收殓尸骨，建墓立碑。
“我不要，给你了。”她飞快摇头拒绝。
顾自摇很少反驳她的意见，只因他清楚自己的地位，但这次，他出乎意料的坚决，将手里那个绣着红霞图案的乾坤袋往棠破晓面前一递:“这是你的，我不要。”
他表情凝重，语气郑重，仿佛递过来的不是一个小小的钱袋，而是装着一些重如生命的东西。
棠破晓一时被他镇住，讷讷无言，伸手接了过来。
见她接过，顾自摇狠狠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放下。
他是这凌云城，出了名的偷鸡摸狗，但少有人知道，那些偷回的东西，要么在事发之后被顾家勒令还回，要么是他自己偷偷放回去。
顾自摇这小半辈子，都是别人欠他，他未欠过任何人。
直到这个不问缘由对他好的姑娘出现。
她为他赎身，给他撑腰，有时候顾自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逆天的身份，不然凭什么得到别人毫无缘由的好？
想到这里，顾自摇想起一件事，然后心中冒出一个猜测。
“我能问一下，你为何叫我阿九吗？”
棠破晓把人退回来的丧葬费别在腰间，刚想着怎么对人更好一点，就听到他的问题。
为何叫他阿九？
因为他的母亲姚九，在死去之前，给他留了一些东西。
顾自摇能以凡人之躯跟在男主身边，还成为最得重用的小弟，甚至后来被称为“九王”，都是因为那东西。
它名为“九”。
这问题对她来说很简单，棠破晓张嘴刚想回答，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
现在的顾自摇，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啊？哈哈……嘿嘿……我突然想起来我快进阶了……”
棠破晓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僵硬，含糊不清，嘿嘿哈哈半天，扭头就跑，丝毫不带停留。
顾自摇:“……”完了，他心中的猜测怕是要成真了。
肯定是因为——他和棠破晓以前认识的一个叫阿九的人长得很像，所以她才对他这么好的……
他是沾了某个陌生人的光了。
虽然知道这份好，可能是从别人那儿偷来的，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但顾自摇无法升起半点不满。
好处都让他得了，有什么好不满的？
心中虽是这样想，顾自摇还是不自觉露出了一丝苦笑，又很快收敛，转身回了房间。
一进门，便撞进一双黑眸之中。
“醒……醒了啊……”顾自摇看那人坐在床上，心中不免遗憾——还以为这人能多昏一会儿，自己今天能睡床了呢。
等级高就是了不起，换做是他，一杯茶一般得睡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