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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想弥补自己过失的范丽,此时壮着胆子冲到柳婷面前伸手:“把钱还给我。”

    眼泪哗啦啦涌出,柳婷像被欺负的小可怜,“我,我当保姆怎么啦,你们看不起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跑个腿而已。呜呜呜……”

    说完抱着头往地上一蹲。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虎领着两个人扒开人群挤了进来,“哪个在我地盘闹事?”

    见有人主持公道,柳婷立即抢着武器,呜咽着把她被主家派来讨钱,最后却被奸商欺负的事情说了一遍。

    乔辉气得青筋直冒出,想辩驳,被乔果拦下。

    她认出了大虎三人,确切地说认出了那台被扛在肩膀上的录音机。正是前些日子把她堵在小巷子里想抢东西的人。

    那天她因为忽然看到屠法官,情绪失控,离开屠家后不知走到哪里被人堵住。当时根本没注意抢劫者长啥样,只模糊记得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肩膀上就扛着录音机。

    对面三人,和小巷子里的配置一模一样。

    只是让乔果奇怪的是,怎么越看带头的壮汉越觉得脸熟,那种熟悉感,并不是因为小巷子里见过。

    发现胖妞一直盯着自己看,大虎脸上肉一横,“敢在这欺负人,是想尝尝老子的拳头吧!”

    要说经常来夜市收保护费的二流子会做好事,所有摊主都不信。

    包括他自己。

    先前这里闹起来时他们就围过来了,原本只想看个热闹,也想趁机找找肥羊,试一下毛老太今天教他们的一些“手艺”。

    谁曾想学艺不精,几人都没得手。正在沮丧之时,干娘忽然示意他们出头。

    大虎可不认为是让他们来帮那个来讹钱的女人。

    是的,连他们都看出柳婷八怪是来讹钱的,已成定局的事,让他们出面干嘛?难道是为了考验他们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

    不可能,估计只有干娘亲自出手才行。

    难道是看上了这个丑女人,想把她吸收进来?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好吧,看在对方是潜在同伙的份上,他就做做好事。

    于是大虎带着得力干将挤了进来,只是没认出乔果,一来她最近很忙,刻意节食跑步,瘦了些。二来他们抢过的人太多,早把乔果给忘了。三来么当然是路灯太暗,不凑近了根本看不清脸。

    乔果并不知道人家把她忘记了。无论他们想借机敲诈,还是报上次没抢到东西的仇,她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难道证明我家的衣服质量没问题就是欺负她?”乔果讥讽地冲他扬眉,上次施阳能吓跑你们,这次我一样要让你们空手而归。

    大虎被她语速极快的话问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跟在他身边的小红冷哼一声,不说面料可以说其他:“开线也是质量问题。”

    乔果没想到二流子也有点文化。

    “敢让我看吗?”乔果老神在在。

    蹲在地上的柳婷一抖,抱着衣服悄悄往后挪。

    菊花菜大黄鱼车上下来,偷偷混在人群里,捏着嗓子:“钱她拿了,衣服却不肯退给人家,一看就有问题。有胆子就把坏裙子给胖妹妹看看。”

    从大虎他们现身起,围观群众就有点沉默,谁都不想惹一群二流子。尤其是那些小摊贩们,被大虎收“保护费”搞得又恨又怕。

    可菊花菜的话不但挑起大家的好奇,还激起股“叛逆”心理。躲在人群里的好事者频频发声。

    “就是,钱给了凭什么不把衣服还人家。”

    “大虎你们收了保护费,可得公平公正啊。”

    “噗嗤!”

    “他们讲什么公平公正。”

    眼见矛头对向了自己,大虎狠狠环视一圈众人,没找到说话的人,也瞪得大家都噤了声。

    范丽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跑到柳婷身边,一把抢过衣服,“果果,给!”

    这下她算将功赎罪了吧。

    不知道范丽丰富的心理活动,乔果接过裙子,抖开,仔细看了下破口处,“这是故意剪坏的。”

    群众哗然,顶着大虎的死亡凝视。

    “干嘛要故意剪坏?”

    “就是,好好的衣服,三十五块钱呢。”

    “自己弄坏了还找人家退钱,脑子有病吧。”

    “我看是和胖妹妹他们有仇。”

    “会不会是存心找他们麻烦?”

    “大虎你可要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个屁!大虎三人脸色很不好看,“吵什么吵!闭嘴!”

    事情很棘手,干娘这个考验难度太高了。他给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硬着头皮反驳:“你说剪坏就剪坏?我还说是咬坏的呢!”

    乔果看着众人,“哪位做针线的,来帮我们看看。”

    大家左顾右盼,蠢蠢欲动的在大虎三人不善的眼神下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婆举起手,“胖妹妹,我,我做了一辈子裁缝。”

    有认识她的立即劝:“郝阿婆,你小心他们砸你缝纫机。”

    “就是郝阿婆,这些人不讲理的。”

    大头高凑到乔果乔辉身边低声说,“这位郝阿婆一直在电影院边上摆摊子,一台缝纫机,帮人家缝缝补补。”

    郝阿婆摇着手让别人拦着,颤颤巍巍走到场中,“没事没事,我那台缝纫机本来就不行了,砸就砸了吧。”

    说完像是没看到大虎三人一样,接过乔果手里的破裙子,转了个圈,凑到离路灯最近的地方,举着破洞,眯着眼左看右看。

    所有人跟着她的动作仰起头,看着那处破洞。

    过了好一会,就在大虎不耐烦地催了三遍后,郝阿婆才放下手。

    场中一静。

    “这个,是有意弄坏的。”

    “你个死老太婆,眼都快瞎了,看得清个屁。”大虎不认。

    乔辉挡在郝阿婆面前,“你嘴巴放干净点!”

    乔果不理两只斗眼鸡,问郝阿婆:“您怎么看出来的?”

    郝阿婆将裙子翻过来,“这条裙子做工挺考究的。每块布是先拷边再缝的,这样不但不会脱线,还更结实。用力扯也不会扯开。”

    说着她拿完好的一处递给猴子,“你扯扯看。”

    猴子使出吃奶的劲,只把面料扯变形,也没让接缝处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