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婈和山媓照旧被壮羊堂带走，她们家的人都参与了结阴亲的买卖，连同山婈那两个躲到了镇上的哥哥也没有漏掉，全部被挂上树做了风干的人肉风铃。
血腥是有那么一丢丢，不过两个姑娘胆子很大，并不害怕。
那些和她们俩遭遇相近的小女孩，家里没了人，便也一同被带回了壮羊堂。
不过，妽铎和妩言却被姚烛临时叫来了身边。这两个家伙搞侦查是一把好手，京城之行得带上她们俩。
收拾停当，曲速引擎发动，这回坐标没有出现差错。
一行四人大大方方地拿着假文碟踏进了盛京，眼前笔直宽阔的朱雀大街恢弘又气派，两侧楼阁鳞次栉比，飞檐翘脊，梁枋上有彩漆描绘，龙飞凤舞。
“挺华丽，不过没什么人烟气儿。行，走吧。”
朱雀大街时时有青衣卫巡视，她们四人如今还不想太引人注目，走了一圈便要离开。
这主街上虽有华贵的车马不断来往，却没什么行人穿梭，不算太热闹。
“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去南市。”
姚烛打了个哈欠，带着几人往东南向的南市而去。
如今的南市中多得是丝绸香料各色货品，来往的商人旅客也是各个国家的都有，街头街尾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货摊，食肆酒肆香味招摇，往来招呼声不断。
天色渐暗，可南市各处依旧是人潮涌动，人声迭起，四人混在人群里向着东边走，及至一处，抬头便是灯火辉煌。
亭台楼阁，廊腰缦回，雕金砌玉，绮丽非常。华灯初上，此处人流熙来熙往，红绿锦缎披挂在檐柱间，红亮亮的灯笼一盏盏高挂其上，软红香土，底下站着的是挥舞衣服丝绦努力装出笑脸的伎子。
油头粉面的男人们猥琐地搂抱着她们，楼阁间女人们一声声刻意地骄笑背后，是她们内心无望的哭喊。
赵芊芊几人脸色突变，妽铎更是没忍住，大骂了一声，“我骟！”
从前有姚烛在，黑衣人和壮羊堂所到之处，没有男人敢去花楼，也没有男人敢去找倡伎，没有生意，那些藏污纳垢之处也因此早就解散了。
壮羊堂努力扩张，也与想尽快改善各地风月女子的处境这个想法有关，大稳朝三十郡，过去四个多月已经有七个郡被黑衣人和壮羊堂覆盖。
虽然她们速度已经越来越快，甚至因此招来了三皇男和五皇男的关注，可还是力有不逮。还有二十三个郡没有完成净化。
姚烛深呼吸了一口，越是愤怒越是需要冷静，堕落者的世界形成已有三四千年，她要推翻这种腐朽，势必要稳扎稳打，不可以自乱阵脚。
不过眼见这般情形，她也不会放任不管。
一旁的三人见姚烛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就知道她有了主意。
“阿言，阿铎，你们俩去探探，这处有哪些身份尊贵、来去不能让人知晓的贵人。”
“我们在对面等你们。”
“总之，不论如何，务必保持冷静。”
她忍不住叮嘱。
两人点点头，随即身形隐没在人群里，接着行到暗处，她们俩便飞快闪身不见。
南市有私坊，也有官家的乐坊，官坊中人已经足够身不由己，可私坊却更加暗不见底。
姚烛现在还不能在京城动手，不过不昉碍她先让这几座不论公私都一样可恨的乐坊都关停一阵子。
花楼对面有家相当气派的食肆，稳朝没有宵禁，这个点了还有许多人都留在食肆里吃饭聚会。
正对着花楼有间包厢还空着，赵芊芊付钱定了下来，两人一同上楼，靠着窗坐下来，点了些招牌酒菜等着妽铎和妩言。
夜间的风携着旁边楼阁中浓郁的脂粉味儿袭来，空气中隐隐夹杂着浑浊的酒味。
一炷香过后，姚烛等到了探查回来的两人。
“老大，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妩言倒了杯冷茶灌进嘴里，这才压下了满肚子火气。
“我和阿铎真是看得……唉。”
“我来说吧，”妽铎也调整了一下气息，“这楼中确实藏着几位见不得人的尊贵人儿。”
“四皇男和襄国公世男在里面，这位世男身上可还带着官职呢。”
稳朝律例言明，朝廷命官不得狎伎。
“我还看到一个变态东西，以虐待人为乐，是城乐伯家的小公男。这城乐伯家的事我也听了一耳朵，这家没什么实封，要不要把他处理了。”
姚烛点点头。
“你俩先吃，我和芊芊去就行。”
“那我俩可就吃完了啊！”
正要抬脚的姚烛一顿，摸了摸肚子，“再给我们俩打包一点儿。”
纸醉金迷、豪奢绮丽的花楼中，姚烛和赵芊芊身形灵活地辗转腾挪，很快便找到了四皇男和襄国公世男。
宽阔富丽的房间被一阵不知何处袭来的风吹开，泛着浓郁糜烂气息的室内空气瞬间清新不少。
正在寻欢作乐的四皇男和襄国公世男醉醺醺地扭头看向敞开的大门，正待发怒，却没注意到一抹跳动的火星从屋顶落下，融入燃烧跃动的豆大烛火中。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太阳真火安静地进入了房间，注视着这肮脏的一切。
这样大的房间，里里外外点了不少灯盏，有两根巨大的金红缠枝的火烛外面并没有罩灯罩，此时红烛上的火苗活跃地跳了跳。
姚烛和赵芊芊蹲在屋顶，扒开了几片瓦片，只见太阳真火顺着她的指引，攀上了房间内四处悬挂的彩缎披挂。
酒醉的二人仍在骂骂咧咧地呼唤仆从来关门，眼尖的伎子却看到了弥漫的火焰。
房间中逐渐乱作一团，四皇男和襄国公世男脑袋终于清醒了几分，连忙想要伸手去拿衣服逃跑，可不知何时，两人的衣服竟然不见了。
外间似乎也隐隐约约传来救火的呼声，两人慌慌张张地想跑出去，身后似乎也有一阵风轻柔地推着他们向外去。
姚烛操控着风把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向大门口，赵芊芊施展着幻术，让二人醉酒的头脑又昏沉起来，下意识地就光着身子跑了出去。
醉沉沉的感觉直到耳边传来巨大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