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差不多了，姚烛把手里的瓜子嗑完，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准备去隔壁的雅间赴约。
赵芊芊一行三人就留在房中。
这座“熙春茶楼”是南市出了名的风雅之地，姚烛走出雅间向下探了探头，大堂里虽然有些喧哗，但并不算吵闹，茶客笑嘻嘻地在茶座上你一言我一语，听着说书台上的说书人讲昨晚的事儿。
能在盛京做大做强的商户都不是普通人，姚烛摸摸下巴，不知道熙春茶楼背后的东家是什么来头。
日头越来越大，太阳中悬的时候，她敲响了隔壁雅间的门。
门内随侍的护卫并没有动，三皇男和五皇男对视了一眼，只让内侍来到了门口。
“何人敲门？”
“贵人，在下是邛州壮羊堂管事的。”
门内的内侍动了动，这才开门让人进了来。
姚烛慢条斯理地抬步走进了屋中，装模作样地拱手作揖。
三皇男眉头动了动，他是知道这邛州最近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壮羊堂是一群女人在抛头露面地管着，没想到来面见自己的却还是女人，行的礼也不是女人骄柔的万福礼，而是普普通通的江湖礼。
女人做管事并不算少见，不过稳朝向来还是习惯女人安居幕后，做个手握账本指点盈亏的东家。
在三皇男和五皇男这些男人眼里，壮羊堂能被他们注意到进而得到召见这就是对她们天大的恩赐，可她们竟然派一个没见识的女掌柜来见自己，这简直是挑衅。
两人紧紧盯着姚烛，一言不发，只用沉怒又饱含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长时间在外行走，姚烛穿的并不是稳朝女人身上常见的衣裙，而是一身干练的褂衫。
面对三皇男和五皇男充满压迫性的目光，她也浑然不在意，自顾自行完了礼，起身坐在二人对面的胡座上。
“你大胆！”
“不过贱民，面见本宫竟如此怠慢！”
三皇男拍桌而起，手直指姚烛，五皇男也脸色阴沉，抬手示意门口的侍卫过来，想要将姚烛绑起来问罪。
“别动。”
姚烛抬头瞥了一眼过去，正要上前来抓人的侍卫几人顿觉身体沉重，背上像有千斤巨鼎压着，让人抬不起步子。
混乱的雅间内忽然安静了下来，三皇男和五皇男见此情景，猛地站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同样正好整以暇地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子。
“坐。”
房内静悄悄的，走廊上还能听见有小二招呼客人的动静，可是三皇男和五皇男偷觑了两眼被定在原地的侍卫和内侍，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没敢轻举妄动，只乖乖地坐回了原位。
不论什么身份地位，在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都只能乖乖臣服。
炊金馔玉的皇族宗亲也好，盘根错节的世族高官也罢，姚烛没有耐心陪他们玩这种利用阶级差距获取成就感的游戏。
“二位贵人找我有什么事？”
姚烛嘴上说得十分谦逊，可言语神情里却像他们方才看到她的表情，傲慢又轻蔑，像在看一只随时会被自己碾死的小虫。
“我很忙，千里迢迢来京，你们若是没什么大事，我真的会很生气。”
她语气温和，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毒辣。
室内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脸上一热，随即浓郁的血腥气弥漫，殷红的血液流淌在地板上，慢慢地蔓延到三皇男和五皇男脚边。
三皇男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扭过头，正看见方才在自己的暗示下，想要奋力一博偷偷袭击眼前女人的幕僚已经像被重锤碾压过一般，成了一团又湿又烂的肉糜。
五皇男更是浑身抖如筛糠，一时间下身滴滴答答流下了一滩尿。
“这、这位仙师，”三皇男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我们找您、您前来，是想问您，您……”
他脑子一片空白，天知道在今天之前五皇男和他的打算不过就是把人找来威逼利诱，让壮羊堂为自己所用，替自己敛财，为自己打探消息。
如果是女东家，就想办法让这女人恋慕自己，自己将人取进门之后，壮羊堂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如果是男东家，就许诺他高官厚禄，给他美女金银，财权色自来就是男人汲汲营营的东西，其它的都不是最重要的。
两人甚至琢磨，若是来的女东家骄柔貌美，那就抬举她做个正头皇男妃，若是容貌不过如此，那最多就给她个侧妃——反正不论是正房还是侧室，待他们大权在握，最后也能把人休了。
第二性骨子里的劣质基因天然就让他们习惯卑劣地行事。女人不论多么有才能，多么有抱负，在他们眼里都是应该被上供给自己的资源。对待男人，他们给予筹码，给予资源，来换取同盟；对待女人，他们用“爱情”编织牢笼，把女人圈禁其中，让她们心甘情愿地给自己打白工。
堕落者世界里，女人就是自带干粮给男人打工的韭菜。
姚烛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虽然三皇男愣在原地什么都没说，但她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两个草包皇男原本的打算。
不过在她面前，这种打算想都不要想。
“我们想……想拜您为师！”
三皇男和五皇男飙了半天眼神，求生欲猛地压过了所有小心思，两人想了半天眼前一亮，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妥当的办法。
“仙师大人手段通天，气质不凡，我们二人听闻邛州有您这样的人物十分佩服！”
“皇男平时事务繁忙，不得空才特意将您请来，绝不是怠慢您的意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谦恭，面色真诚，恨不得当场跪下磕头把姚烛这师母认了。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姚烛并没有拒绝。
她细细打量了两位皇男的神色，肃容道，“本门只进不出，门规森严，不论是什么身份，入了本门都只能是普通人，没有例外。你们确定要拜我为师？”
两人犹豫了一瞬，但转眼一瞥见地上的肉泥，立刻又打着摆子坚定地回答，“绝无后悔！”
“好，那你们二人各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认你们做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