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义的消息,邵辉此时的心情并不能单纯用“喜出望外”四个字来形容,所谓沉冤昭雪,对如今的他来说,已经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曾几何时,他一直觉得如果没有发生家具厂的那件悲剧,他一定是会成为一个或在美术上或在设计上有造诣的人才。
可现在,他陡然发现成不了人才也不是什么遗憾的事情,在冥冥之中,所有属于祁杰的过去,都已经成为过去,他作为邵辉,已经获得了新生。
这虽然算不上是涅盘重生,但至少,比起从枪口下逃生时的迷茫无措,他已经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沉冤昭雪,听上去虽大快人心,但这快感却始终建立在沉冤之上,它伴随着无处宣泄的仇恨,伴随着痛苦绝望的无助,也伴随着太多无畏的牺牲。
这的确不是一件能让他快乐起来的事,这一刻,他十分想念祁静,十分痛苦地想念。
孤独,孤独,孤独。
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
虽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却并不认为自己属于这个世界。
刷完碗以后,他回到卧室,对着电脑发了许久的呆,即便电脑已经黑屏了,他也没有发觉。
喂,马上就可以用堂堂正正地用回你祁杰的身份,为何你却高兴不起来呢?
你不是盼望着回归大学校园读书,盼望着拿起笔来实现自己的理想,盼望着去校园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
不,一切都不用改变,现在这样,就足够了。他想。
其实就算这样活着,对本就没有未来的他而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杀人犯带来的自卑,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上,这不是一场心理的小感冒,这是实实在在的创伤,即便被岁月冲淡,疤痕也不会消失。
所以,还不如,用邵辉这个身份,继续苟且偷生。
“邵辉。”这时,御凌沉稳如磐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邵辉回过神来,离开座椅来到了客厅。
他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御凌。
“明日可有事需出门?”御凌问。
“有,郑大哥已经抓到了那四个仇人了,需要我去配合审讯。”邵辉面无表情地说道。
“怎么?”御凌抬眉看向他,“不高兴?”
“徒儿……”邵辉抿着嘴,这才发现自己的心绪全被他看透了。
“但说无妨。”
“徒儿只是觉得,沉冤昭雪了又能如何?悲剧已经造成了,时间又不能倒退回去。”
祁静受过的伤害,谁都弥补不了。
“你的案子牵扯到的人并不止你一个。”御凌淡然道。
“……”邵辉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说的对,暂且不说受害者,光是那些恶人,也应该让他们绳之以法。
“如果你真是孑然一身,是生是死自随你之意,恩怨情仇也无需放在心上,纠结过去,不过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御凌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于这世上,你并不属于你自己,至少在这件案子里,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其应有的对待。”
“你本是一位英雄,沉冤昭雪,是对你当初勇气之举的肯定,是对恶徒之辈最有力的震慑,也是对社会正义之心最好的诠释。”御凌平静地说着,双目一直凝视着邵辉。
“……徒儿明白。”邵辉冲他点了点头。
“为师可助你一臂之力。”御凌与他四目相对,赤红色的眸子里燃起熊熊火焰。
“难道师父不是要跟徒儿一起去吗?”邵辉有些不解。
御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抖了抖自己衣服上的灰尘,说:“去把玉浊饮血剑取来。”
“玉浊饮血剑?”邵辉完全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法器。”御凌解释道。
“哦……徒儿明白了。”
邵辉这才恍然,原来那一对双剑本名叫玉浊饮血剑?
他连忙去到御凌的卧室里,将裹着双剑的绒布包裹囫囵个举起,然而刚从桌子上滑离,这双剑就“砰”地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这也太沉了吧!”他小声嘟囔着。
这双剑的剑身是翡翠的,这么一摔,可千万不要碎掉啊!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绒布的缝隙看了一眼,见两把剑仍然在闪着瑰丽的蓝色光芒,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用尽所有力气,邵辉将双剑抱在怀中,回到了客厅,摆在了茶几上。
这双剑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冷兵器,就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