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伟杰的母亲。
在祁杰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他去过李伟杰家的那栋平房无数次,吃过太多次他母亲做的饭,所以他不能如此堂而皇之毫无顾忌地利用她。
秦海宁患有社交恐惧症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他还记得,她曾一度被疾病折磨到无法出门见陌生人,为了给她治病,李伟杰从那时开始了各种各样的打工,他承担了太多他那个年纪不该承担的痛苦。
是啊,在他入狱前,李伟杰明明还告诉过他,已经凑了足够的钱,他要带他妈妈去杨庸信的心理治疗中心看病,他怎么能把这么关键的信息给忘记呢?!
想到这一点,他开始迟疑不定。
让他去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以他现在的决心,他完全可以做到,可让他去利用一个死党兼恩人的母亲去给人类制造灾难,他的良心已经开始抗拒。
纵然他为了完成复仇,已经决定做一个冷漠无情的地狱恶魔,可在这种突发事件面前,他又发现迈出这一步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地多。
“喂,兄弟,你怎么了?”见他神情有些不对劲,王真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邵辉垂眉低首,不知是否该将自己的心事讲出来。
“难道,你认识他俩?”高樾问。
“……”听到他的话,邵辉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在脑海里疯狂地搜寻着自己的落脚点,可事实就是,他是一株无法生根的浮萍,何谈落脚点?
过了半晌,他睁开眼睛,万念俱灰地对二人点了点头。
“……”领悟到他的苦衷,王真真和高樾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高老师,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是换一种思路吧,反正制造灾难的方法多了去了。”王真真提议。
“嗯,我们三人能做的还有很多呢。”高樾面带微笑地应和道。
“不。”邵辉突然否决了两人的好意。
高樾和王真真错愕不已地看向他。
与刚才的犹疑不决不同,此时此刻他似乎是换了一个人,面色阴沉冷凝,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一种邪气,他的肩膀正不住地颤抖着。
更让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在笑……
旋即,他抬起头来看着二人,气定神闲地说:“就这么办吧。”
他已经找到那处落脚点了。
不是整日为温饱问题斤斤计较的市井小民,也不是像新义联盟的成员一样报复社会的杀人犯,而是在这个世界上,亲手将雷德?格尔特几十年的计划毁灭的唯一那个人,不仅如此,他还要取代雷德?格尔特和妄执魔刑天站到这个世界的顶点,成为真正的王者。
杀一个人是杀人犯,杀一亿人就是政治家,既然罪孽已经无法洗却,那就无需纠结,只管将征途继续下去便可。
所以,利用秦海宁,不是为了战胜负罪感,恰恰相反,她的死可以为他增加负罪感,未来会遇到太多这种问题,他不能止步不前,他必须扛起这些牺牲者的灵魂,总有一天,他可以,一定可以,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你……真的没问题吗?”王真真还有些担忧。
“那是自然,呵,既然已经选择我做你的搭档,那就请无条件相信我。”说着,邵辉拿起啤酒罐,一口气将罐中的啤酒喝光。
“……”王真真强装镇静地看着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时间,可以跟其他组统一一下,为了猝不及防地给警署当头一击,最好约定在今天下午六点,天还没黑,人流量也足够大,无意识异形王力昆的出行时间也恰好符合。”邵辉沉静自若地说道,只是这么一刹,他已经进入了随时准备作战的状态。
“呀咧呀咧,刚刚博涛也跟我说了,他们组也提到了这一点。”高樾并无异议。
“那就再好不过了。”邵辉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地点,海韵广场中心区的上万平米,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闹大一些。”
“呵呵,恶魔的诞降,人类的灾难,地狱的狂欢。”看他的神情如此决然,高樾面带微笑地推了推眼眶。
“高老师,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又何必以旁观者的视角来评价我呢。”邵辉不怀好意地反驳道。
“啧啧啧,你这话,真是让我无法反驳呐。”高樾笑道。
“……”听到邵辉的话,王真真十分确定他此时完全变了一个人,从进屋到现在,他似乎表现出了三种人格,偏执的艺术家,善良的赎罪者,以及过分冷静无情的谋略家。
难道,他的心理疾病,是人格分裂?
“人物,除了这两个被我们利用的无意识异形以外,我想,我们应该找一个噱头,利用人类的好奇心,将更多的路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