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美玉听到她的问话心里一惊，立马起身想要赔罪。
楼月凌摆了摆手让她坐下。
“不用这么紧张，坐下吧，我今天找你来只是纯粹的想同你说说话，没有地位身份之分。”
“是。”孙美玉应了但是心里并不这样认为。
“听说你与王录定下了婚约。”
“是。”果然，孙美玉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她就知道只有这一件事了。
只是，她不明白日理万机的楼月凌怎会揪着这件小事不放，她虽是订婚了，但也没用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并未给翠微书院抹黑。
“你喜欢他吗？”
孙美玉犹豫了一下，她知道楼月凌定是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她从来不低看任何人，特别是皇室。
“她符合我的要求，很适合我。”
适合，楼月凌顿了顿，喜欢不一定适合，适合的不一定不喜欢，谁能说选择适合的一定会过的不好。
她如此有主见的人，她的事情谁也没有置喙的权利，她也并不是想要断了这段姻缘。
楼月凌点点头，“你觉得做官怎么样？”
“很好，大人们都为国为民，秦国能从饥荒变成如此繁华都是大人们的功劳，大人们定能名垂千古，青史留名。”
楼月凌看着言行不一的孙美玉，轻笑了一声。
“美玉想要青史留名吗？”
孙美玉不知楼月凌是何意思，还是乖巧的答道：“想。”
“是吗，那美玉是选择做官，青史留名还是选择翩翩美少年呢？”
孙美玉嗫嚅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看来美玉想要全部选择了。真是贪心啊！”
“可是若不是贪心，人类如何会发展到如今的家天下，皇权至尊，阶级森严。”
“权贵们醉卧美人膝，平民们汲汲如草芥。”
孙美玉愣了一下，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她早早都感受过了，活的朝不保夕，任人践踏，还求什么身后名。
只有强者才能怜悯弱者，若是贫民说出这句话那是可笑，嫉妒。
她并不否认楼月凌的仁慈善良，她也受着她的怜悯，她也利用着她的怜悯，但她并不喜欢她，她讨厌被施舍，讨厌没有能力只能求得施舍的自己。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好人，她从来爱的都是自己。
“美玉，你说你为何不愿意做官，当官怎么了？”
“我……”
“美玉，我说过这次只是我们的一次私人谈话，我不会降罪于你，也不会对你有偏见，相反我很欣赏你。”
孙美玉看着楼月凌如此诚恳的样子，有些惊讶，果然能被神仙选为使者点化，不仅过分的仁慈，还如此与众不同。
“大人，学生觉得受不了做官的苦，与其将来被满门抄斩还不如一开始不进入官场。”
楼月凌轻挑眉宇，来了兴趣。
“学生已经查探过了，大官小官的俸禄并不多，地方小官还好，若是繁荣一些的地方做官，家里没些家底是做不起的，房价越来越贵，还有吃饭，上衙点卯的路费，还有衣服，应酬等都需要银子。”
“俸禄根本支撑不起，但又必须，天天困窘非常，可一旦收了孝敬尝到了甜头便收不住了。
学生自觉不如刘大人，苏大人等可以一如既往的安于清贫，学生定是经受不住诱惑，便不愿入了官场。”
“虽然有大人在，但达官贵人的大男子主义可压制不住，不是所有人都是陛下，学生不愿两头空。”
楼月凌站起身子，脸色严肃，紧促眉头。
在她的固有的思维中一直是，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她从未短缺过什么，也并未注意到俸禄的问题，也不知竟然真的有如此清贫的官员。
“你查的可是真的。”
孙美玉一脸肯定道：
“大人，有陛下的龙威在，大人们哪敢贪污，京城中除过有家底的，清贫的不在少数。”
“可是，我不是已经免费教了那么多的手艺，他们家人并不限制经商。”
楼月凌不解，都能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了，怎会不会经商，不说多大的产业，一些小买卖也可以，也不至于如此清贫。
“大人知道何为铜臭味，那些清高的官员可不屑，也不远后宅的女眷们抛头露面，出去经商。
一为名声，二为安全，他们可请不起护卫，亡命之徒可不管什么官员不官员的。”
“虽说我们秦国也设有商部但那些儒生，农家等弟子并不看得上，商部的官员大多都是商人，其实也相当于国商，为国经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排挤取缔。”
楼月凌叹气，好吧，她在朝堂中不怎么看得见商部的人发言，只有有关经商的事才会冒头，其它时间都偏居一隅不吭声。
“带我去走走吧。”
“是。”
“清风，找两个斗笠来。”
“是。”
等到孙美玉借口与她的小姐妹们分开后，来到一个角落中戴好斗笠，带着楼月凌来到安静的居民区。
京城房屋都很不错，虽然也有等级之分。
孙美玉带着楼月凌来到一个比较偏僻但环境也算很好的住宅区，充满了市井气息，小孩子们奔跑嬉戏，各处叫卖的小贩，树下乘凉的老人，训斥孩童的声音……
楼月凌大致从外面看过，那些大人们居住的和普通民居无一区别，在京城中能有这种房屋居住的已经不错了，但和别的官员，同级的官员相比，还是有很大区别。
“大人，学生还查过，没有家室所累的大多都居住在官舍中，小小的一间房，吃住都在其中，且需要交房租，虽然比起外边便宜很多，但想要过的好一些的还需要额外加钱。”
“吱扭！”
突然，楼月凌旁边的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了，楼月凌她们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翠微书院学子服的清冷女子抱着几本书出来了。
楼月凌当然知道翠微学院的学子，这是御史中丞的大女儿苏谨言，性子清冷，喜爱读书，在书院中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
她们两方目光忽然对上，都愣了一下，清冷的女子眉头微皱，看了看她们眼中闪过警惕，而后又看看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