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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淳儿的话,孙妙青翻了个白眼,用食指用力地戳了对方的额头一下:“说你傻,你还挺聪明,说你聪明,你还真傻。”

    淳儿笑嘻嘻地拉着孙妙青的胳膊撒娇:“好姐姐,你就教教我呗。”

    “哪儿用得着我教你?先前的你就足够教你自己了。”

    孙妙青见对方还是茫然无知,摇头晃脑地说:“正所谓人不能同时踏入一条河流。

    先前的淳儿住在延禧宫,知道为了她的青儿姐姐一日日跑到储秀宫,怎么要搬进碎玉轩的淳儿就不知道去延禧宫看看她的安姐姐呢?”

    淳儿语塞,她自然不能说是亲疏有别。在她心里,青儿姐姐和莞姐姐是一样的,安姐姐又是另一样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娘说过,要在宫里广交朋友,安姐姐也算她的朋友啊。

    “淳儿知道啦!多谢姐姐的教导!”淳儿大声说,路过的宫女太监听见了,都忍不住掩面而笑。

    孙妙青扯出自己的袖子,瞪了淳儿一眼:“快走了,再不走,皇后娘娘该派人出来问是什么情况了。”

    “那姐姐跟我一起回去呗。”淳儿跟上来,补充道,“去看安姐姐去,我顺便和她告别。”

    孙妙青笑着说:“你这丫头,学得还挺快。”

    延禧宫就在景仁宫旁边,二人便携了手一同迈出景仁宫的大门,转道儿往延禧宫去。

    “小主,孙贵人和淳常在过来探望小主。”

    安陵容又忙叫宝鹃收走她拆了做、做了拆的寝衣,唯恐她们看见了多心。

    “安姐姐,我们来看你啦!”

    她先听见淳常在的大嗓门,还是那么中气十足,而后紧跟着二人的脚步声,以及孙妹妹关心的问话:“姐姐怎样了?可有好一点?”

    安陵容刚说她快好了,又是撑不住一阵咳嗽,孙妙青便把落在一旁的小袄拿起来,给安陵容披上:“姐姐这屋子里的炕烧得不太好,定是奴才们偷懒了,我待会儿就去问问。”

    安陵容直起腰道:“没有,是,是我觉得太热了干得慌,所以叫他们不要烧得太足。”

    “姐姐要是觉得干燥,可以多在屋子里放几盆水,或是撒一些水在地上,屋子暖和最要紧。”孙妙青猜她这样说大约也是为了面子,不过她并没有戳穿。

    “你们刚从皇后娘娘那里过来吧?娘娘都说些什么了?”

    孙妙青捧着茶坐下来:“没什么,就是年节赏赐的事,皇后娘娘给了咱们一颗定心丸。”

    安陵容就笑了:“我说呢,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么会撤去赏赐呢?果然不是真的。”

    “这话姐姐都听说了?”孙妙青很好奇,安陵容点点头,“是菊青从外头听来的。”

    “外面人云亦云,不知真假,姐姐不要被那些话扰了心神。”孙妙青笑笑,推淳儿道,“倒是她实实在在有一件大事,要和姐姐说呢。”

    安陵容好奇了,淳常在虽素日和她也有往来,只是她与莞姐姐更合得来,今日也有要和自己说的话?

    淳儿被这样一弄,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扭扭捏捏地站在安陵容面前,活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孙妙青笑着催她快说,淳儿当头就是一句:“对不起!”

    “啊?”安陵容愣住了。

    淳儿呸呸呸了两句,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跟姐姐说,我要搬出去了。”

    “搬出去?”

    淳儿点点头:“我想着,原来搬出碎玉轩是要避讳莞姐姐的病,如今莞姐姐的病早好了,我何不搬回去与她作伴儿呢?这事皇后娘娘也答应了。”

    竟然是搬去碎玉轩吗?

    是了,如今这里她病着,富察贵人也不怎么受宠,比起延禧宫,自然是碎玉轩龙气更旺盛些。更何况她从前就总往那儿跑,既然更喜欢碎玉轩,当然还是搬回去更好。

    安陵容心里胡思乱想着,脸上露出怅然的表情:“那莞姐姐一定很欢喜了?”

    “当然啦,她一个人住碎玉轩怪冷清的,我跟莞姐姐都爱热闹,自然更合得来。”淳儿刚得意说完,就听见孙妙青咳嗽了两句,又立刻小声说,“安姐姐,我还会常常回来看望你的。”

    安陵容神色淡淡的:“多谢了,只是这里离碎玉轩远,天又冷,我怎么好烦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呢?万一冻着就不好了。”

    “她之前跑的少了?所以你看她身体多健康啊,白白胖胖的,都是天天在后宫跑来跑去锻炼出来的。”孙妙青笑着揶揄,“所以安妹妹,等你好了,欢迎也加入到我们的早操行列里来,多锻炼身子骨好,就不会常常生病了。”

    淳儿跺着脚抱怨地喊了一声:“青儿姐姐!”

    “哈哈...”安陵容被逗乐了,心里的阴郁消散了不少。

    晚上,宝鹃在外头掌了灯笼回来,看见主子还在做那件寝衣,劝道:“小主,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缝完这个扣子就睡。”安陵容专注地穿针引线,又问,“你才去干什么了?”

    “奴婢去掌管炭火的惜薪司问咱们殿里这几日的炕为什么烧得这么差去了。”

    安陵容停下了手上的针线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何必去费那个功夫。”

    “不打紧。”宝鹃笑眯眯地说,“惜薪司的公公一听说问咱们这里,立刻就说已有一位主子派人来问过了,他们也斥责了办事不牢的奴才,以后一定严加看管,烧好咱们殿里的炕的。小主,你说,那位主子会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安陵容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料定了是今天来看望自己的孙妹妹。正所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对方如此细心的照付,还不来告诉自己......

    宝鹃补充道:“不管是谁,她一定是很关心小主的人。”

    “好了,把衣服拿下去吧。”安陵容放下了手里的活,她想,既然对方关心自己,那自己也要好得快一些,别再让她担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