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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道德绑架不到我

    孙妙青睡醒后,让丝云把她哥孙株合寄进来的信拿出来细看。

    这个带孝子,先说他已经知道大太太生病的消息,虽然自己没办法回京照看,但是也让妹妹不必担忧,又说自己新娶的夫人已怀孕三月有余,夫妻二人竟未察觉,幸得林夫人照看,母子安好。

    另外,信中还提到,安陵容的母亲林夫人的眼疾乃积劳成疾,虽请了名医大夫,但都只能保守治疗,以膳食保养为主,治疗效果有待观察。

    孙株合很感激她,便同意了夫人的建议,留林夫人继续在苏州疗养,只是时日过久,恐安父有不同意见,所以先来问宫中小主的意思。

    “丝云——”孙妙青把纸重新放回信封里,“你去请安常在过来,就说苏州送东西进来了,有事要跟她说。”

    紫罗端着核桃奶进来,插嘴道:“去延禧宫不如去碎玉轩,安常在准在那儿呢。”

    “叫你多嘴了?这么有主意,你去请去。”孙妙青瞪了她一眼,紫罗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好啊,那奴婢就去请安常在。”

    孙妙青知道紫罗准要先去碎玉轩,但她并没拦着。

    安常在果然在碎玉轩。

    紫罗得到同意后方走进去,恭恭敬敬地对安陵容说:“安小主,我们小主收到苏州的一些土特产,小主请安小主过去挑挑。”

    听到苏州两个字,安陵容心头一热,立刻站起来要向甄嬛告辞。

    一旁的浣碧见她果然要走,淳贵人居然也露出心向往之的表情,不由得暗自运气,冷笑道:“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些土特产罢了,分多少难道谁还会说什么不成?巴巴儿地上门请人去挑,荣贵人也忒客气了。”

    紫罗也冷冷一笑:“我们家小主友爱,得了东西都想着姐妹,所以才叫奴婢过来请安常在。奴婢去延禧宫寻不到人,才到这里来碰碰运气,与这位姐姐又有什么关系?”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这儿是哪儿,”紫罗反问,“这儿不是紫禁城吗?难道奴婢来不得?”

    “浣碧——”安陵容忽然开口,眼神不解中带着责备,“紫罗姑娘是来请我过去的,你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说?”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理会浣碧,而是对甄嬛说:“姐姐,我去了,得空儿再来陪你。”

    淳贵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气氛有些僵硬,便小声地说一句‘那我也不打扰了’,也跟着溜了出来。

    “哎!你们等等我。”淳儿喊住了要走的三人,她跑到紫罗面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青儿姐姐有了好东西,竟没想着叫我?”

    安陵容知道孙妙青要给她看的是什么,笑着替紫罗回答:“怎么没想着你?只是她怕咱们一起走了,莞姐姐孤单罢了。”

    淳儿立刻道:“那我想去青儿姐姐那儿吃晚膳——行不行啊?”

    安陵容回头看了看紫罗,紫罗点点头,安陵容便扭头说:“我先去了,在绥福殿等你。”

    绥福殿里,孙妙青还在给她便宜哥哥写回信,正在字斟句酌时,听见门外的动静。

    她把笔放下,用镇纸压在那几张草稿上,站起来道:“你来了?”

    安陵容要按品级行礼,被孙妙青拦住,她脸上带着愧疚地说:“妹妹,我有日子没来,妹妹不会怪罪吧。”

    “这话我还想问姐姐呢。”孙妙青坐在炕上,叫丝云去端可口的果汁来,“我还以为哪里得罪了姐姐,让姐姐跟我生疏了。”

    “妹妹并无错处。”安陵容忙道,“都是我的不是,因见莞姐姐失子之痛,实在可怜,所以......”

    孙妙青问:“她提到我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

    孙妙青冷笑一声:“前天在碎玉轩,姐姐不是没听到,那个宫女话里话外都在责怪我没看好猫,不知道愧疚,她倒还记得齐妃姐姐是妃位,惹不得,却来针对我!”

    “浣碧的确被莞姐姐宠坏了,跟小姐一样。”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我家的小姐。”孙妙青冷笑,“若非莞嫔也有此想法,怎会让奴才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她没了孩子,我很同情,她产后抑郁,我也可以理解,可猫不是我的,出现意外跟我也没关系,我凭什么要被道德绑架,对这件事感到愧疚?”

    安陵容沉思许久,低声说:“你说得对,莞姐姐的确有些执拗了。我会跟她好好聊一聊的。”

    “但愿她能听得进去。”

    孙妙青不是很看好安陵容和甄嬛去聊的结果。甄嬛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除了沈眉庄和槿夕,其他人几乎左右不了她的心。

    孙妙青也不想去向甄嬛自证清白,她本来就是清白的,说破了天,松子跟她的关系也不大,前头有齐妃顶着,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对这件事负责。

    “算了,不提烦心事了。”

    孙妙青想起来叫安陵容过来的目的,把林夫人托人口述的信交给她:“我哥说伯母的病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恰好伯母和嫂子投缘,嫂子想留伯母在苏州客居,但又怕你父亲误会,所以先来问你的意思。”

    安陵容细细读了母亲给的信,珍惜地把它贴在胸口。但她也有些为难,父亲大小是个官,与妻子分居两地,传出去有损他在官场的声誉啊。

    听见安陵容的担心,孙妙青都想笑了。

    声誉?安比槐有那玩意儿吗?

    只是孝道大过于天,孙妙青也不好多掺和安家的事,只说:“且不说舟车劳顿多折腾人,只是松阳县地小物稀,抓药买药,也不如苏州方便。姐姐细想想吧。”

    安陵容忽然开口问:“提起药,不知孙大人在家母身上耗费多少?”

    “啊?”孙妙青摇摇头,“哥哥从没在信里提起这个,只说请的都是苏杭一带有名的大夫,药都是在最好的同仁堂买的,应该便宜不了。不过......”

    “请他列个单子吧。”安陵容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说,“总不能白白占你们的便宜,母亲知道了,也难安啊。”

    列单子?除了看大夫,吃药熬药,还有一应衣食住行,若真要列个单子,恐怕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孙妙青委婉地这样告诉安陵容,安陵容却摇头,执意请孙妙青代她转告其兄长,务必列出一条单子来,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