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申屠丰月下来，又月下走，张奇忽然觉得发觉一件事。
以往他最讨厌的人情世故，好像变了味儿！
上学那会儿，最讨厌人情世故，可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很多棘手的问题，通过人情世故这么转一圈。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起来了！
人情世故换个角度看，不是糟粕，还成为了解决事情的润滑剂！
只是，看懂与能用之间，仍有很深的沟壑。
张奇不知道黑卡里有多少钱，但估计，不会低于一千万。
否则，申屠丰不会开玩笑说，要利息。
揣起黑卡，张奇在月色下，骑着山地摩托回了桃水村。
与他想象的不同，此时的桃水村，并没有随着太阳落下，而进入睡眠，相反，桃水村每家每户今天格外舍得用电。
几乎大半个桃水村，都亮起了灯。
这对于向来节俭的桃水村来说，还是头一回。
张奇进了村里，来到焦寡妇的小超市门口，看到这里俨然成了一个聚会的点。
好多村妇聚在这里有说有笑。
张奇把摩托停下后，立刻有人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呀！小奇你终于回来啦！你吃饭了没？嫂子下面给你吃啊！”
“嫂子家有刚包的水饺，你吃不吃？”
“你们闪开，小奇你喝粥吗？锅里还有，我去给你盛一碗啊！”
张奇看着围上来的这些人，发现都脸生的很。
焦寡妇出来打圆场道：“这是安雄家，这是安坤家的，这是安谦家的，你吃过饭了没？”
“吃过了！”张奇先回了一句，把摩托车支好，对众人拱手道：“各位嫂嫂好！”
“嘿嘿，小叔叔真乖！”
安谦家的最放得开，立刻学着金莲的语气，回了一句。
惹得众人发笑不已。
交谈中，张奇明白怎么回事了，都是和男人打工回来的，男人们被张石头截胡叫到张石头家，开小灶去了。
女人则被焦寡妇联络起来，叫到了这里。
焦寡妇见张奇沉默，有些着急，问道：“要不等他们从张石头家回来，你也给大家开个小会？”
张奇挠了挠眉毛，没有立刻答应。
焦寡妇又道：“张修日也来了！也在那儿呢！”
“哦？”张奇微怔。
六族老之一的张修日，居然提前一天回到了桃水村。
而且，一来就去找张石头，看来，两人关系不错啊！
“先不开小会了，能说的，能做的，娥姐你按部就班吧，反正，最后要到祠堂理论的。”
张奇看了看张石头家的方向，见那边的确亮堂。
“好！”
焦寡妇继续和众人聊天。
张奇则与众人告别回了家里。
此时。
张石头家中，聚集了有四五十人，这是从外面回来的第一批，就已经让他这个院子，有些拥挤了。
张修日坐在院子中的主位位置，听着小辈们儿交谈在外打工的经历，面色严肃。
端水过来的张石头，看着张修日的表情，笑道：“修日叔！桃水村要有大变化了，该高兴才对呀，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没有，”张修日端了水杯，“今年决定回来的，一共有多少人？”
张石头沉思片刻，伸出两指，道：“已确定的，有两百人，确定要加入尹氏养殖基地的人，有四十个了，只要再有二十七个人，选择这边，小奇就输了！”
“嗯。”张修日微微颔首。
张石头则道：“修日叔，您不是说，这些年外出……”
“若有意外，再提不迟，我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僵。”张修日回道。
“嗯，行。”张石头也没再追问。
但越是不问，他越觉得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很严重。
严重到张奇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有人，也与族长无缘。
张石头让张志军给大家倒了水，便提高了噪音说道：“以前是我这个村长当得不尽责，让你们全都选择了外出讨生活，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可以在家，守着老婆孩子，就把钱赚了！”
众人鼓掌。
张石头又道：“选择签约养殖基地的，请放心，工资待遇，是按合同来的，是不可能拖欠的。人家是大企业家，不缺钱！”
众人再次鼓掌！
这时一位年轻人站起来道：“石头叔！听说你和张奇共同竞选族长，以召回族人人数定输赢，真的假的？”
张石头怔了下，哈哈一笑，“有这回事！”
又一人道：“石头叔！你岂不是稳赢？”
张石头微笑不言语。
“咱桃水村的规矩就是，能者居之，我支持石头叔！”
“我也支持！”
“我支持！”
张石头看着众人的回答，笑道：“你们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不是因为不知道真实情况吗？钱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族长必须是大家选出来的！对吧？大伙？”
“对！”
一群人附和。
张石头长叹道：“放心吧，尊重民意，是咱们桃水村向来的传统，明天就有更多人回到桃水村，到时候，可别投错了票！”
“错不了，怎么可能选错？”
“是的，我们信不过年轻人，族长这么重要的身份，必须有能者居之！”
以张安坤和张安谦为代表的年轻人，一阵阵给张石头戴起了高帽子。
张石头很开心，就这种支持率，别说竞争对手是张奇，就是张向瑜来了，恐怕也要输的！
他看了看张修日，笑道：“修日叔！你看，民意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张修日站起身，背着手道：“呆会儿通知向沐，再通知桃源村那三个族老，明天我们先去祠堂碰个面。”
说完，不等张石头回应，就往外走！
张石头怔了怔，狂喜，忽想起什么，跟在后面问道：“要不要通知张奇？”
“不用！”
“好！”
看着张修日离开，张石头明显有些抑制不住兴奋。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张氏一族的族长宝座，最终都要花落自己家。
他想输，连老天爷都不答应啊！
张石头回到院中，坐在张修日坐过的椅子上，对众人道：“愿意签合同的，今天签合同，先发一个五百块的红包，有没有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