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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回忆

    半夜,宁佳从梦境中脱身。从床上坐起后,她没有立马开灯,只在一室黑暗中静坐着。她眼睛无神地散发在某处没有焦点,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轻,收敛了自己慌乱的情绪,似乎要将自己彻底融入黑暗。

    【宿主,做噩梦了?】

    不算是梦吧,只不过是又回忆了一遍前世的经历罢了。

    【日后会好的。】

    系统不知如何安慰人,只会干巴巴地蹦出一句。

    会吗?会吧。

    宁佳自语,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是在问系统,也是在问自己。

    系统静静地陪伴着宁佳,它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宁佳就会知道它一直在。

    良久的沉默过后,宁佳动了动自己麻木的身体,她就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一般。宁佳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在许颂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故事的结局并没有被改变,不过是换个方式继续罢了。她竟可笑地妄想许颂能晚一点,再晚一点认识曲悦怡。

    不过是妄想罢了。宁佳思绪不宁,她又一次回忆起当初她在系统空间里看过无数遍的场景。她自虐般地看着许颂一次又一次地爱上曲悦怡,那是她放在心上的少年啊。

    少年,本该是自信飞扬;少年,本该是张扬肆意;少年,本该是纯真美好。

    当初宁佳独自一人处在空茫的系统空间中,无边的孤寂向她袭来,伴随着漫长的恐惧淹没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颂为了曲悦怡变得孤立无助,到最后的众叛亲离。其中无数个日夜宁佳都想冲破空间去拥抱许颂,她想安慰他。

    系统,如果,我放弃了,后果是什么?或者说,许颂哥会怎么样?

    【宿主的意识会沉睡或者,被摧毁。至于这个世界,自有剧情去完善。】

    是吗。

    宁佳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发觉她浑身冰冷,良久,才抱着自己身边的玩偶入眠。

    系统,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希望你不要救我。

    系统有没有听见宁佳的心声,宁佳并不知晓,她只是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罢了。

    或许,潜意识里,宁佳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日后的结局,也知道了以自己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什么。所以她才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

    恍惚间,宁佳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煎熬的日子。

    系统,我想重来一次。

    【申请不通过。】

    为什么?

    【鉴于你的数据异常,且小世界不允许配角干扰主角,所以请求无效。】

    总有办法的吧。

    【...】

    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告诉我吧。与其在这里一遍遍地自虐,我更想去拯救一下自己。

    【这里有一方协议,签订后,你将成为本系统的宿主,本系统将自动监视你的行为,并为剧情做准备。但是,也有代价。】

    【代价是,经过这一世后,你将成为没有意识的系统。】

    你,曾经也是同我一样吗?

    宁佳诧异,这是第一次,她发现系统也不是那样无情,或许,他也是个可怜人。

    【无法识别问题,请重新提问。】

    我同意。

    宁佳没有多想,同意了下来,她还是想试试。

    我同意自己日后意识消散,同意成为主系统的一部分,只愿换一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