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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腊月三十

    江南道,岳州,华容兵营。

    自上次处理三大粮商后,让知府在姑苏城维稳,而杨长崧,户部尚书吕泰已经诸军将领,都已经抵达华容兵营。

    华容县,地处要地,在大周成为重镇,这里贯通南北,东西畅然,无论是政治因素还是军事因素都有极高的地位。

    所以成为杨长崧排兵布阵的首选之地。

    原本这里兵营士兵就有一万人之多,而在永延帝调兵遣将之下,这里汇聚了十六万大军!

    不仅如此,在岭南和山南,同时安排将军驻守,准备三线进攻,一口气拿下岭南叛军!

    这时,在军帐中沉思的杨长崧,突然被外面的叫喊声惊醒。

    “报!荆南叛军已经和南越王的三万人马,还有吐蕃,共同组建二十万联军!”

    “什么?!”

    杨长崧虎躯一震,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据探子来报,此外叛军不仅有后将军,还有一个名唤天狼的人,在军营中颇有威望!”

    “天狼?”杨长崧喃喃,不禁想起当年的那个天狼。

    难道是他?

    杨长崧沉默无言。

    敌军的实力提升,对他来说绝对不利!

    这时,主将聂立褚站了出来,喊道:“鲁国公,天狼是谁?”

    聂立褚不是老将,武举成绩优异,在对抗北疆蛮夷的战事履历奇功,被镇北王推荐给永延帝,随后升为将军,安排在江南道,时隔多年,最终爬上主将的位置。

    其人作战讲究出奇制胜,敢打敢拼,但计谋欠妥,不为稳重,属于是高风险高回报类型的人。

    “天狼,如果真的是他,那就真有意思了,这位天狼是曾经天狼盟的首领……”

    杨长崧解释道,怕他不够重视,然后又道:“天狼这个人不失为一个强劲对手,千万不要马虎大意,否则很容易中了他的全套,当年在平各路叛军时,天狼盟是最后一个被灭的,而他同样也是首要目标,第一个被针对,却最后一个被灭,如果不是他的门徒人数少,不然现在可能真敢和我们分庭抗礼,所以决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了,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了点印象,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还能蹦跶。”

    “他现在勾结到后将军,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事小心才行。”

    杨长崧冷静道。

    “派一小队继续去探查情况,务必要做到明确,时不待我,不可马虎。”

    “明白,明白。”聂立褚笑呵呵的应下。

    见他这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杨长崧叹口气,他不认真也没办法,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一次就会。

    等他走远,杨长崧才打算写信,把这件事的消息传回皇宫,告诉永延帝。

    最后一行,他顿了顿,如果不是八百里加急的话,估计这封信到永延帝手中已经是新年了,于是再后面又补上了问候语。

    这种叛军勾结南越的事,先前的书信中就已经做过预测,所以这次并不需要八百里加急。

    想到这里,他又写了一封家书。

    表示自己今年回不去,希望家中一切安康。

    两封信写完,又找上户部尚书吕泰,让他也写一封家书,一同送回京城。

    也不知怎么,离家在外,可能还真是传统,每逢佳节倍思亲,更别提过年这样的日子。

    即便什么都不说,心里终究有些落寞感。

    千门万户,万家灯火,过节总是要归家的……

    ——————

    腊月三十。

    京城。

    今天是过年前的最后一天。

    路上的行人匆忙许多。

    “收摊喽,收摊喽,过年了,回家陪家人。”

    “客官,您也回去吧,我这收摊已经算晚的啦,你回头看看,那些商铺都关门了,大家都回家了。”

    一处摊位前,赵今歌听着摊主笑着说他。

    赵今歌此刻好似有风霜挂在身上,整个人的气质与先前有很大的不同,像是经历了挫折一样。

    “卖家,这几个我要了。”

    他梗着嗓子道。

    “得嘞,一共三十文。”

    摊贩笑容满面,没想到收摊前还能再卖一笔出去,三十文,也好回家当给孩子的压岁钱。

    赵今歌从怀里扯出几条布,让摊贩帮忙打包。

    随后拎着沉甸甸的东西,回荆南王府。

    阔别多日,站在府门外,望着烫金色的牌匾,感触良多。

    进门后,仆人们都纷纷朝他打招呼,他摆手拒绝,问了声恩师在哪,随后便径直前去找林念。

    越来越近,内心的复杂情绪,心酸过往,此刻已经快要堆到脸上。

    在推门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哽咽的跪在地上,然后道:“恩师……我,我回来了。”

    多日不见,他鼻子很是酸涩,终于理解了恩师的用意。

    此刻,林念坐在椅子上包红包,身旁有着林管家,周成还有杨健,都在帮忙。

    听到这哽咽的声音后,林念怔了一下,抬起头,望着跪在门口十分委屈的赵今歌,朝他和煦笑了笑:“回来了,快来做,为师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嗯……”

    赵今歌内心很委屈,这些天他按照林念说的隐姓埋名去和人打交道,碰壁不下百次,总之很惨。

    “恩师,这是给您带回来的礼物,学生不才,让恩师见笑了,这些都很便宜。”

    他不知道会不会入林念眼,只知道两天前他就只剩下四十文,刚刚小贩的礼物他在两天前已经看上,也托人问过,于是便留了三十文,只用十文钱过两天,才在今天把礼物买下来。

    十文钱,连住客栈都不够,更别提吃喝。

    “我很喜欢,你用心了。”林念笑着收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些天是否有收获?”

    赵今歌连连点头:“收获很多,恩师的教育意义深远,学生愚笨,才理解恩师的用心良苦。”

    “这些时日学生在京城,看过繁华,碰过壁,睡过破庙,也被人骗过……”

    “一个五十岁的老妪,说学生偷了她的钱,纠缠不休,并引来了官兵,学生时刻谨记身份,没有说自己是荆南王府的人……”

    “错了,你这应该说,你就应该告诉他们,你是荆南王府的人,这你做的不对。”林念却直接道。

    “恩师,学生按照您说的隐姓埋名,不暴露身份的。”

    “所以你当时不懂变通,你在那条街道表明身份,难道另一条街道就会知道了么?你觉得你很有名气么?”

    “这件事一过,所有人都会忘却,充其量就是饭后余谈,你是谁不重要,所以这点做的不对。”

    “还有呢?”

    赵今歌若有所思,这件事是他隐姓埋名前夕遇到的事情。

    “学生遇到了一个四十岁的村民来京城找大夫治病,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我打算出手相助,但先查验了他儿子的病情,确实病的很重,于是我便拿出钱两帮他治病,他很感激,要我留下地址,日后登门还钱道谢。”

    “你留了么?”

    “没有,恩师说过,做好事不留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