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不动声色地放下报纸，可惜手机没在身边，不然怎么也得录下来杰森的表现。
“这是爸爸的甜心送的，父亲节礼物。”
一旁的本杰明忍不住笑了声，收到罗曼警告的眼神后，就恢复正常，继续搅拌做小饼干的面团。
但是憋笑挺难的，所以本杰明的表情很古怪。
罗曼则十分自如坦然。
杰森的小脸皱起，“你还有个叫甜心的宝贝吗？”
“是啊。”罗曼转动杯子，把上面的图案又看了一遍，同时“不经意”地把祝福语展示给杰森看。
“你很喜欢你的甜心吗？”
罗曼欣赏着杯壁上的画，“那是当然了。”
杰森气哼哼的，低头吃着菜叶子。
罗曼差点就把真相说出来，但转头想想，等杰森跑来问再说也不迟。
主打一个杰森不问，他不说。
杰森直到吃完饭离开餐桌，也没再说一个字。
有些出乎罗曼意料。
真能忍啊。
罗曼感慨着放下杯子，咖啡喝够了，吃点饭。
接下来的一整天，杰森没主动出现在罗曼周围。
连吃中饭时，都只喊了爸爸，就埋头吃饭。
罗曼提出下午一起打游戏，也被杰森拒绝。
下午的时候，罗曼坐在花厅里赏雨，浑身不自在，还有点落寞。
真的真的生气了？
宁愿生闷气，也不愿来问一句。
罗曼唉声叹气，他只是想逗一下孩子，真的就一下。
怎么现在难受的反而是他。
看着屋檐上掉落的雨滴，罗曼思考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怎么见到小崽子难受，他更难受呢。
罗曼长吁短叹，觉得十分烦恼，瞥见本杰明端着托盘进来。
“他做什么呢？”
趁着本杰明摆放茶具，泡茶的时候，罗曼问了句。
“在书房学习怎么当木工。”
“哦？他看这个干什么？”
罗曼不记得自己买过木工书给杰森，买本如何败家都比木工适合。
他还可以以自己的经验写一本失败后如何东山再起，创造辉煌帝国的书，留给杰森参考。
“我也好奇，所以我私自查了下小少爷的浏览记录。”
“有什么发现？”
“杰森少爷搜索过诸如‘爸爸在外面还有个甜心，我要不要离家出走’，‘如何跟爸爸的私生子和谐相处’，‘如何成为爸爸最爱的孩子’的这样的内容。”
“哦。”罗曼相当无奈，“我就知道，这小子能安静半小时就是在作妖。”
本杰明把泡好的茶放在罗曼触手可及的小桌上，再把烤好的小饼干也一并放下，就离开了花厅。
看本杰明离去时脸上的微笑，罗曼觉得本杰明是特意来告诉他杰森的动向的。
他的管家，现在也快变成吃瓜人了。
罗曼摇摇头，查看玛丽亚发来的简报邮件，小店收购很顺利，还顺便买下旁边的商铺，已经开始装修。
哥谭小报第一时间收到沃夫的认罪录像，大肆描写了一番，出了加刊，也算震惊哥谭的大事。
哥谭警局和各大报社则晚了半天才收到录像备份，也算肯定了小报的报道。
至于关于政商那些人物勾结牟利的罪，罗曼留下了录像，没有曝光，留着以后有用的时候再用。
他对揭露哥谭黑暗没兴趣，黑吃黑还差不多。
杰森依旧把自己关在书房，本杰明经常会去送茶水点心。
罗曼处理完事情的时候，也去看过杰森。
不过杰森见他是进门，只抬头看了眼，就低头继续看书。
晚上的时候，雨果然像预报一样，下得越来越大。
直到晚饭结束，都是罗曼问一句，杰森才答一句。
罗曼觉得杰森仍然在吃“甜心”的醋，只不过可能经过一天的自我开解，杰森已经没那么不想搭理他。
他心中感慨，他堂堂黑面具，哥谭地下世界的头目，怎么就栽在这小子身上了。
“待会一起看电影吗？”
刚要离桌的杰森坐回位置上，面上有些犹豫。
“本杰明会做好吃的爆米花，调好喝的饮料，没准还能放点冰块。雨天配上冰饮料，应该很爽。”
杰森点点头。
“那就20分钟后，影院见，你来选影片。”
杰森再次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罗曼今天看见的第一个笑容。
看着杰森轻盈上楼的身影，罗曼觉得小孩子真是超级好哄。
“先生，私以为，你实话实说，比用小花招哄杰森少爷效果更好。”
本杰明立在一边，发表忠言。
罗曼不屑地哼了声。
“他想知道的话，自己会问的。”
找回杰森后的第一次家庭电影，杰森挑了部动画片《海底总动员》，然后就和罗曼一人抱了一碗爆米花。
看电影的过程，父子仍旧没有交流。
杰森看得很高兴。
罗曼陪看，心中盘算下次他来选电影，就看《飓风营救》，或者看《教父》。
不过看完后，罗曼觉得这动画片也还可以，夸奖杰森选电影的眼光不错，让杰森咧嘴大大笑了下。
上楼打算各回各房时，杰森停住脚步，向着罗曼伸出双臂，像是要抱抱。
这让罗曼想起之前，自己也这样张开双臂，而杰森会不情不愿地回应的情景。
他微笑了下，蹲下抱着小孩问道：“不生爸爸气了？”
杰森立即否认，“我才没有。”
然后杰森搂着他的脖子，贴上他的脸，“爸爸，晚安。”
罗曼抚摸着杰森的后脑袋，“走吧，爸爸送你去睡觉。”
只听杰森倔强地说，“我是大孩子了，不用你送。”
不过罗曼也很执着，“那爸爸一会去看你。”
杰森没回话，走向自己房间。
半小时后，罗曼去看望杰森。
杰森已经躺在被窝里，枕头边依次排放着两只小熊，玩具小狗摆在桌子上。
听到开门声，杰森停止跟小熊窃窃私语，翻了个身看罗曼。
“我是大孩子了，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
这话有点耳熟。
罗曼心中叹气，表面微笑，摸摸那颗小脑袋，“晚安，宝贝。”
说罢，他亲了下杰森的额头，“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去游乐园玩。”
杰森眨着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