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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隆冬将至

    “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叱卢润坤没好气地一屁股倒在一旁的交椅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棠溪铭识从床榻之上下来,那条因为“骨折”被固定的腿在此时稳当当地立在地上,他从一旁拿出茶壶给叱卢润坤倒了一杯刚沏的茶:“这两天都未曾见你,还想着与你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

    “别提了。”叱卢润坤一张嘴,便是沙哑的低音,“我快被你娘折磨死了。”

    “皇后这几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不出,可是发生什么了?”

    “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皇后将自己活成那样了,除了悲剧的身世和外在因素,最关键的就是她自己。”

    “自己?”

    “不错,一遇到困难不想着先解决,一遇到挫折不不想这如何能迈过,一遇到他人冷眼不是想着何处此事,而是先自怨自艾,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觉得时局对她不公,觉得人心凉薄,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那么好的文采,用以抱怨此等闺怨琐事,这么一比较那贵妃简直是女中豪杰,努力获得皇上放心,不停地为自己培养后宫势力,还能给皇上吹点儿他爱听的枕边风,弄得皇后名存实亡的,她一难过就要让我们跟着一起哭,哭的我眼睛都成核桃了,我哭到后面实在是没眼泪了,我感觉我活到现在流的泪都没有这几天多......”

    “你......”

    “你说她要是想让楚昌恒隐藏实力,那就一直隐藏啊,往旁求出路啊,她要是想要楚昌恒获得陛下赏识,那就努力啊,请皇上吃饭啊,争取机会啊......”

    “那个,我......”

    “她这样是几个意思,优柔寡断,慢慢吞吞,看的人就急,你说呢?”

    “我......”

    “要我说,这些都是她活该,自找的,当真是可怜之人铁定有可怜之处,不服软不求好,你就寂寞着呀,你又不开心,不开心你就想办法招皇上啊,你又不,觉得自己没本事叫不来,啊啊啊,这几天她说的话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我都快背了!”

    棠溪铭识静静地看着叱卢润坤发疯,由坐在位置上将桌子点来点去变成在屋内踏步转圈圈,鲜少见到叱卢润坤这个样子的他也惊呆了,几度欲张口却愣是找不到插话的机会,只能默默地在一旁为义愤填膺的叱卢润坤添茶,让她吐槽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有茶喝。

    终于等到一壶茶已经见了底的时候,叱卢润坤终于说完了,此时的她倚靠在交椅上双腿无力,可是眼神中愤懑的情绪已然消散了大半,棠溪铭识看了看见底的壶,给她递上去一个苹果:“吃一点,补充一下体力和水。”

    “谢谢。”叱卢润坤慢悠悠地接过。

    “这是画中人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要去经历,作为外人,能帮到的甚少。”

    “但是委实看的人十分生气。”

    “你的经历与她的不同,或许她所认为难以逾越的天堑,与你而言不过是车辙一条,你想要去帮她可是跨越车辙和翻过鸿沟必定不一样,她生性软弱,只看得见深渊,却看不见抬头的山峰,未必觉得你是在帮她,想要她和你一样,岂不是痴人说梦,那既然注定不一样,她也不会听你,那就说明你们并不有缘,既然无缘,他此番举措,你又何苦气坏自己的身子,乱了自己的心性,尽人事,听天命便好,她自己种下的果,势必会有自己的因还回来。”

    “你说得对,人与人境遇不一样,鲜少能有人互相理解和知晓对方的苦难,能帮就帮,不能帮就随她去吧,只是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

    “这很正常,一朵本应娇艳欲滴的花,还没到花期,却在开始慢慢枯萎,委实可惜。”

    叱卢润坤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面的气恼好了许多,将啃完的苹果核往旁边一扔说道:“下面应该就是策论的事情了吧。”

    “不错。”

    “那你记不记得那篇策论写了什么?”

    “匆匆一瞥,无甚印象,不过要想写的好,也不难。”

    “也是,你可是元尊,花大价钱培养的救世主,区区策论肯定不在话下,加油!”

    棠溪铭识浅浅笑了一下算是回应:“你可看到这后面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叱卢润坤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般趴在桌子上垂头丧气:“没有,我刚翻到这儿念了楚昌恒的名字就被吸进来了。”

    “无妨,走一步看一步吧。”

    “欸,元尊,给你商量点事儿呗。”

    “何事?”

    “您能不能帮我克扣一下然夫的工钱啊!”

    这下棠溪铭识真真是一脸的不解:“为什么?”

    “就他不是婵儿的情人嘛,据说是攒够了钱就娶她,那不就是娶‘我’嘛,我看着他那装银子的箱子越来越满、越来越满,我这心就越来越慌,越来越慌,你说我万一还没出去就嫁人了,那结婚后,结婚后......”

    叱卢润坤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细若蚊呐,棠溪铭识听不清她嘴里的嘀咕,头往前凑了一凑,还是听不清,不禁开口道:“结婚后怎么了?”

    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棠溪铭识,叱卢润坤的脸更加红的透彻,她等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向前瞪去,只恨眼前之人是块木头,结婚之后会发生什么还需要她一五一十地说吗!太过分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叱卢润坤的腮帮子鼓成河豚,棠溪铭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叱卢润坤卡在嘴边的话是什么,也对,她年纪还小,又对然夫没有感情,有这样的思虑也是合情合理的,他点了点头回道:“这项工程结束了,我给他一个别处的活计,时间长,任务重,间歇短的,把他赶紧支走,你放心吧。”

    “既让他有钱挣,又让他娶不着我,元尊大人,妙计啊,多谢啦!”

    一转眼,冬季已经悄然到来,郑国的皇宫偏居于南边儿,不像北方已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这边的天气冷是冷,可植物还是郁郁葱葱、茂盛地长着,宫中却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