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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划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不认识,娘知道的,凝儿从出生就待在爹娘身边,哪里会认识京城里的什么萧侍郎。只是不知为何,恰好那一刻凝儿突然不受控制的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导致在各位大人面前失礼了,也辜负了爹娘平日的教导。”

    娘默默看我,继而握着我的手,担忧地叹息说,“等过了这段时间,娘带你去庙里烧香祈福。”

    “是,娘。”

    “不早了,快躺下歇息吧。”

    “娘,我已经没事了,您安心回去休息。也让爹爹安心。”

    娘将我按下去,又帮我掖好了被角,“凝儿,睡吧,无论什么事都别怕,娘在你身边守着,等你睡着了,娘再回去。”

    我鼻头一酸,堪堪发出一个“嗯”字,闭上眼睛,再不敢多说,害怕暴露自己哭腔,又惹娘担心。

    果然有娘在身边,我的心慢慢静下来,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只是夜里做了很多梦,全都是前几世那些撕心裂肺的场景,一夜不得安眠。醒来时,想起梦里元瑾那些冷漠的、嫌恶的、厌弃的目光,我只觉得一阵窒息。

    听到我起来的动静,茜雪急忙进来,“小姐,时候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一边穿衣裳,一边说:“睡不着了,端水来给我洗漱吧。”

    梳洗结束后,我与茜雪出门,准备去爹娘屋里请安,好让他们放心我确实没事了。

    却不想,刚走出小院几步,就遇到了萧元瑾。

    “梓凝姑娘。”

    听到声音,我下意识呼吸一滞,脚步也顿住。

    不能躲,不能慌,记住昨天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停告诫自己。

    我深呼一口气,等调整好了心态,才转过身去,向他盈盈行了一礼,“见过萧侍郎。”

    “不必多礼。”他声音温和,不同于前七世的那种冷漠。

    那又怎样呢?我心里轻嘲,没有抬头看他,更不愿意与他多待。

    正要与他话别,他忽然先关切问道:“听闻姑娘昨晚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我心里有些发酸,原来他也会关心人呢!

    “已经无碍了,多谢萧侍郎关心。”

    “那就好。”随后他继续道:“我见府里布景十分别致,姑娘可愿意当向导,领我去各处看看。”

    我刚准备拒绝,忽然想起爹爹的仕途命运还捏在他手中,只得改口说道:“能为萧侍郎效劳,是梓凝的荣幸。”

    说罢,我又对茜雪吩咐道:“茜雪,你去看看,早餐是否已经备好,若是备好了,要立即来告知,以免耽误了萧侍郎的时间。”

    “是,小姐。”说完,茜雪急忙往厨房方向走去。

    萧元瑾却笑道:“倒也不赶什么时间,你父亲宋县令将灾后重建的事宜安排得很好。我只需代表朝廷对灾民进行慰问,发赈灾款和赈灾粮就好了。”

    听了萧元瑾的话,我有如吃了一个定心丸,若如他所言,那爹爹的官职应该就能保住了。

    “我爹爹爱民如子,对全县百姓都劳心劳力,无论是县丞还是县令,他不曾有一日懈怠,还请萧侍郎到时候在皇上面前,能替我爹美言几句。”其实无需美言,实话实说就很好的。

    “这个自然,姑娘不必担心。朝廷很需要像令尊这样的好官。”

    “多谢萧侍郎。”这声谢,饱含着十足十的诚意。

    萧元瑾看我,笑容和煦,“职责所在,应该的,梓凝姑娘不必言谢。”

    我对他感激笑笑,沉默下来。

    我领着他在府里走,一心想快些走完,可他的脚步总是不紧不慢,我也只能慢下脚步,只是有意识与他拉开距离。

    作为主人,原本应该每到一处就向他介绍的,结果我却不自觉陷入了沉思。我记得前世我死的时候他还没死,我入轮回投胎为人的时候他也还没有入轮回。我今年周岁十五、虚岁十六,论理,他年纪应该比我还小,可真的有人十五不到就当上朝廷从三品大臣户部侍郎?而且看他身形样貌也不像十五岁不到的模样。

    会不会,他并不是那个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忍不住激动起来。如果他真的不是前七世那个人,是不是意味着,我再也不用与他有纠缠,是不是一切就可以按照自己意愿的那样不紧不慢发生,是不是我就可以摆脱前七世那样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的宿命?

    我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眼眸里的期冀如火焰般热烈。

    “梓凝姑娘似乎有什么疑惑想问我?”萧元瑾笑着,气定神闲,且显得十分善解人意。

    我定定看着萧元瑾,咬咬牙,问:“小女子可否斗胆问大人如今年岁?”

    萧元瑾眼中笑意深了些,“自然,我今年十九。”

    十九了?

    “怎么会……?”我不自觉喃喃,心里觉得太不可思议。同时,那团压在我心头的乌云也渐渐消散,如此说来,年龄不对,那眼前这个与他有一样容貌的人,并不是他!

    “梓凝姑娘在嘀咕什么?”他笑着看我,眼中有探究的意味。

    我抬头看他,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容貌,但是按照我投胎再世为人时他还未投胎,那此人必不是我深深爱了七世的那个元瑾。

    想来这世间同名的人多了去了,可能在全国各处,也有很多叫“梓凝”的吧。可能就是我太敏感了。如此想着,我心里又敞亮了许多。

    没了那股透不过气的窒息感,我整个人也轻松起来,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许多,“侍郎大人当真是年少有为,想我哥哥也只比大人小一岁,如今还正在参加秋闱考举人呢。这差距有如天堑,人与人之间,当真是不能比较的。”

    萧元瑾深深看了我一会儿,旋即眸中探究意味隐去,十分谦逊地笑着说:“我是受家里蒙荫,十四岁就到户部任职,也是花了五年时间,才到了侍郎的位置。倘若也如令兄从童生到秀才到举人到进士的考,也许还不如令兄呢。”

    “萧侍郎谦虚了,才五年时间就当上了户部侍郎,大人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我这话并非恭维,而是由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