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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养母死了

    当养母知道娟儿不想和那个男孩子处对象的时候,感到很吃惊,因为养母很喜欢那个男孩子,早就拿他当自己的孩子了。

    “娟儿,我看他挺好的,你怎么不处了呢?咱家这么穷,有几个能愿意来咱们家当上门女婿的?这个小伙子不嫌咱家穷,还勤快,我看挺好的!”

    “妈——,你不知道,他嫌弃我爸,嫌我爸懒,还嫌我爸能吃,现在就嫌弃,结婚以后还能好吗?”

    “没人要拉倒,我就不找了,我找对象,首先必须对你和我爸好,不然他条件再好我也不干!”

    娟儿说完话就跑出去了。

    这天早上娟儿还没起床呢,邻居大叔就进屋喊她:

    “娟儿,你妈死了,在你张大叔门口。”

    “啊?”

    娟儿吓得一下子蹦起来了。

    妈怎么能死呢?昨天还好好的?

    娟儿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张大叔家门口的,只见妈妈躺在冰冷的地上,脸色惨白。

    娟儿懵了,忘记了哭,她跪在地上,扶起妈妈的头,看着妈妈。

    “妈你怎么了,怎么躺在这里了,是谁害死你了,妈?”

    妈妈头枕在娟儿的腿上,已经不能回答娟儿的话了。

    娟儿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时候邻居们已经围了上来。

    “李雪梅(娟儿养母的名字)怎么死这里了,是不是被谁害的,报警吧!”

    于是有人跑到大队(村上),给警察打电话报警了(那时候只有大队有电话)

    娟儿抱着妈妈的尸体哭,她感觉天塌了,她又成了孤儿。

    爸爸在一旁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默默地流着眼泪。

    周围的邻居们都在七嘴八舌的猜测着。谁也不敢动娟儿的妈妈,怕把线索破坏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来了两辆警车,警察来了,他们来了好几个人,有拿本记录的,有拿相机拍照的,还有法医。

    “这里谁是死者家属?”

    一个警察问。

    “我,这是我妈。”

    娟儿擦掉眼泪,把妈妈轻轻地放下,站起来说。

    “你过来,跟我们做一下笔录。”

    娟儿慢慢地走到警察面前。她身体抖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委屈,还是什么,反正是控制不住自己。

    邻居聂大妈搀扶着她站着,不然她也许会倒下。

    警察这边询问娟儿和邻居一些问题,那边的法医在给娟儿妈做检查。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警察和法医都走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娟儿妈妈抬回家了。娟儿家太穷了,就连安葬妈妈的钱都没有。

    爸爸从亲戚邻居那里借钱,可是谁也不敢借给他,怕爸爸还不起。现在是夏天,眼看着妈妈的尸体开始腐烂了,没办法,爸爸只好去大队要了一些钱,把妈妈草草地安葬了。

    养母死了,而且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娟儿的心情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整天是以泪洗面。

    因为妈妈死了,爸爸难过,他的侄女把他接走了,家里只留下娟儿一个人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大房子。

    到了晚上,寂静的村里,漆黑一片,偶尔会有几声狗叫,夜更显得恐怖。

    娟儿不敢睡觉,只要闭上眼睛,就看见妈妈回来了。她害怕极了,没有人来陪她,她只能睁大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一丝风吹过,她都吓得抖一下。

    就这样,她熬过漫长的一个礼拜,爸爸回来了,而且法医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原来妈妈不是被人害死的,是因为药物中毒死亡。

    原来,娟儿的养母有胃病,胃溃疡,疼的时候,就喝点小苏打水缓解一下。那几天娟儿告诉她,不和那个男孩子处对象了,养母上火了,胃疼又严重了,喝小苏打水也不管用了,所以她自己吃了点儿大烟膏,没想到吃多了就被毒死了。

    养母的死因找到了,不是被害的。

    从此,娟儿就和养父相依为命了,房子还是那个房子,马上要塌了,可是养母没了,天也要塌了。

    有人劝她,让她去找她的亲生父亲,离开她的养父,在这里太苦了,就不要再跟着养父受苦了。

    娟儿义正言辞地回绝了他们,娟儿说:

    “我养父母把我从50天,一直培养到现在,多不容易,现在我长大了,怎么能扔下他不管呢,那样做,我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不管多苦,日子多艰难,我也要和我爸一起度过!我一定要为他养老送终!”

    咔嚓,哗啦啦!

    一个雷声把娟儿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外面下雨了。

    娟儿擦去眼泪,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乘客们有的看着窗外,有的在聊天,有的在闭着眼睛睡觉。

    娟儿默默地往后靠了靠,两只手抱着她的小包,闭上眼睛,又沉浸在她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