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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自杀

    娟儿要生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她老姨,她的表妹(赵三儿媳妇)还有赵有志的舅妈,陆陆续续都来到有志家,娟儿强忍阵痛,爬到炕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令她不断呻吟。

    媳妇要生了,赵有志内心激动不已,他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直奔接生婆家。

    “我大姨在家吗?我媳妇要生啦。”

    还没等进屋,他就大声地喊着,屋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一位老太太,大概八十多岁了,满脸的沧桑。

    “你媳妇要生啦?我闺女没在家,她在西街老孟家,他媳妇也要生,都走半天啦,你去那找她吧!”

    老太太虽然到了耄耋之年,但是耳不聋眼不花,头脑清醒,她预测有志媳妇这次怀的一定是男孩儿,但是她女儿预测是女孩儿。她女儿预测老孟家怀的是男孩儿,当时接生男孩儿给的好处费多,所以接生婆一直在等着老孟媳妇把孩子生下来。

    有志二话不说,骑上他的二八自行车飞奔老孟家。看孟家今天人真多,男男女女的,一屋子人,都是来看老孟媳妇生孩子的。

    老孟是老实人,家里也很困难。娶的媳妇智商有点儿问题,头一胎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这是二胎。接生婆已经来了很长时间,还是没生。

    有志把接生婆喊出来,告诉她自己媳妇要生了,让她去看看:

    “不行啊有志,我这里离不开,她马上就生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再去,你媳妇一时半会儿生不了,放心吧。”

    有志调转车头,飞速回家。当他气喘吁吁地进到屋里,顿时惊呆了,儿子正躺在炕上,手脚并用地乱踢蹬,脐带还在孩子身上没剪呢,大家谁也不敢动,都等着接生婆来给剪脐带。娟儿筋疲力尽地躺着,大家都围在孩子和大人身边。

    看到有志回来,都向他身后望去,以为接生婆跟在后面。“她没来,在老孟家呢,他媳妇也要生。”

    “孩子脐带还连着呢,怎么办?咱们也不敢动啊!”

    老姨看着炕上欢蹦乱跳的孩子。“实在不行,你就去村上找妇女主任吧,她也会接生。”

    有志听到这里,慌忙又跑出去找妇女主任。一会儿功夫,妇女主任来了,把孩子的脐带剪掉,又给包扎好。要走的时候,有志给拿了一百元,她高高兴兴地离开。

    老姨看着有志给妇女主任一百元接生费,有点儿不高兴。因为在有志去找接生婆期间,是老姨脱鞋上炕帮着接生的,羊水破了,袜子和裤脚儿都被浸湿了。

    如果没有老姨帮忙,不知道孩子会怎么样!有志看到自己的儿子降生,只顾高兴,忘了答谢老姨。

    这件事老姨纠结了很长时间,但是毕竟是亲人,时间长了就过去了。

    虽然娟儿在坐月子,给赵有志又生了儿子,但是他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尊重,还是我行我素,每天从早到晚不回家,只有在晚上八点以后才能看到他。

    没有人给娟儿做过一顿饭,洗过一次尿垫子,时不时还会招来赵有志的谩骂。她每天都在忍气吞声,盼着孩子快点儿长大。

    孩子降生了,该起什么名字好呢?她希望孩子长大有出息,不要向他爸一样,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

    她想了很久,后来她给孩子取名叫后羿,她希望孩子以后能够像后羿一样,坚强,勇敢,有作为。

    不知道这六年是怎么过的,现在后羿六岁了,非常聪明,活泼,可爱,这也是唯一令娟儿感到欣慰的事儿。

    “今天你去地里插秧,我给你做了几个小棍儿,稻子苗与苗之间的距离就用这个棍子量,别一垄大,一垄小,弄均匀点儿!”

    又到了插秧季节,赵有志又要出门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娟儿。

    娟儿不想多说话,穿上衣服,换上雨鞋,带着后羿下地插秧去了。

    累了一天,娟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有志已经回来,在等娟儿回来做饭。

    “赶紧做饭,我饿了!”

    插秧的活儿一般人做不来,人在水里,四肢触地,腰一弯就是一天,那个疼啊,赵有志不管这些,娶媳妇就是让她洗衣做饭干活的,累不累与他没关系。

    虽然娟儿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但是回到家还得给赵有志做饭。没办法,自己不做饭,全家都得饿着,为了孩子,她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做了晚饭。

    “今天插秧,你拿我给你的那个小棍儿没?"

    吃饭的时候,赵有志坐在炕上一边喝着小酒儿,一边询问娟儿,是不是按照他的指示去做的。

    “我没拿,用眼睛看就差不多,根本用不着。”

    赵有志一听娟儿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办,当时就火冒三丈,一下子从炕上蹦到地上,跳起来用手指着娟儿就开骂!吓得孩子哇哇大哭。

    懂事儿的小天儿带着弟弟去外面玩儿去了,娟儿顶了几句嘴,赵有志伸手就开打。

    老姨听到他们的吵架声也跑来了,老姨和娟儿家中间就隔两个院子。

    “这怎么又打起来了,到底为啥?有志你也是,你家那么多地就娟儿一个人干,还带着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心疼她,还打她。”

    赵有志看见老姨来,不但没帮他,还数落他,更生气,小圆眼睛又瞪起来,嘴角耷拉的更厉害。

    “你放屁,我家事儿你以后少参合。”

    说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娟儿不想连累老姨,毕竟是老姨把自己接来的,老姨也不希望自己是这个结果,她的动机是好的,没想到这个赵老大的脾气这么驴。

    “没事儿了老姨,你回家吧,都怪我。”

    “就你太窝囊,这样的就得收拾他,不然他会一直欺负你。”

    娟儿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强颜欢笑地把老姨劝走。

    等大家都走了以后,赵有志也累了,顺着炕沿睡下。娟儿睡不着,这么多年,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打,被骂。别人在婆家受委屈,可以回娘家,可是自己能回哪儿呢?

    无路可走,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头儿啊?自己还要忍受多长时间呢?她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