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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屎壳郎

    柳暗花明的药仓在晋城的西北角,与街市相比此处略显荒凉。

    碎石、干草、泥巴搅和堆砌起的白墙上留下了岁月的斑斓,刻映着年迈的裂痕。

    这就是堆放珍稀药材的柳暗花明药仓?这可是晋城豪门的产业,为何如此破旧不堪?薛承一脸疑惑。

    “喜子,这里就是?”

    “起初我也不信,可我大哥说了如此就可以防着贼惦记。”

    越是隐秘越是破旧越安全,是这个理,但哪路毛贼敢惦记着上京门阀世家?药仓又紧挨着西山潮湿地带,薛承顿感这柳大人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少爷,你先在外候着,我先进去瞧瞧。”

    药仓近在咫尺,神薯却安然不动。这让薛承更坚定是在欲盖弥彰。

    不一会,垂头丧气的喜子就从药仓跑了出来,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笑脸早已荡然无存。

    “少爷,要让你失望了。”

    “吹牛吹爆了?”

    喜子怔怔无言以对。

    一直以来畅通无阻的药仓今日却被拒之门外,颜面陡失,喜子心中懊恼。

    “我现在都怀疑你,能知道那些珍稀药材都是听书听来的。”

    “我真的见过呀!”喜子声音陡然拔高,稚嫩的脸蛋涨得通红。

    薛承淡然一笑,他敢断定喜子此时的血压在飙升。声嘶力竭的据理力争说明他的确见过。

    “你回吧!我去西山转转。”

    “去西山?那里可有虎狼出没。”

    “少爷我瘦骨嶙峋不是它们的菜。”薛承眼底陡然变得凌厉:“赶紧回家筹银还债。”

    “这……”喜子一脸苦楚。

    已迈步离开的薛承豁然转身:“喜子,今日租马车的银子回去跟梁伯报个数。”

    薛承澶然远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喜子。

    一路西行,巍峨耸立的西山就近在眼前。大山深处倒是有几户人家,依山傍水远离世间繁华。

    越往山中行,神薯越是蠕动的欢快。薯藤张牙舞爪在丹田内伸展,就连刀精匮乏的妖刀也在袖中跳跃。

    这西山真是好地方,充裕着天地灵气,日月精华。

    酣睡的老刀纵身跃出袖口,转瞬间在空中飞舞。

    “老刀,你又发现小剑剑了?”

    “哎!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万年的你还少壮?

    薛承转念一想老刀的确可以装嫩,万年的刀皇在亿年刀尊面前确实是少壮之年。

    “我要研习不止,苦修不懈,早日成为一代刀郎。”

    “天地灵元,皆听吾令。”

    老刀贪婪地吞噬着天地间浓郁、飘飘洒洒的灵气,刀身瞬间被灵气笼罩,刀面水汽氤氲。

    一代刀郎?

    老刀你?

    姐弟之恋让你刀途尽毁。

    薛承觉得,难!

    午夜牛郎却大有希望!

    起伏的山峦间,风起云涌。

    神薯躁动越来越剧烈,薛承顿感每一条经脉绷得紧紧的,停下脚步凝望,茂密的树林深处掩藏着一块巨石。

    沉稳厚重的灰色大石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不平的棱角彰显着沧桑轮回,年代的久远。

    薛承眸中骤然爆射出无穷的金光,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幻影,天空中悬浮着藏红花、鹿茸、冬虫夏草、千年人参,山茱萸、乌拉草……

    这些珍稀药材浓缩成药之精华接踵而至,神薯贪婪地吞噬着,薯藤嫩叶边陡然绽放出五朵黄花。

    薛承惊悚莫名,这……

    为何是黄花?

    难道这就是自己幼时用蜡笔为寂寞的夜空画出的朵朵黄花?这可是恶婆娘舞妃空中飞人之作。

    密密麻麻的医道之念滚滚而来,瞬间涌入薛承脑海,夹裹着如猛兽般咆哮声,肆无忌惮地撬开一个个隐藏、封闭的窍穴。

    薯藤上五朵黄花转瞬间枯萎,花蕾下悬挂着五枚银光闪闪的银针。

    开花结针?

    薛承一脸震撼,顿觉丹田隐隐作痛,挥散不掉。

    此时此刻薛承能深深体会到小绵绵的不易,百年沧海桑田,它依然藏着针。

    绵里藏针,那是真庝!

    可怜的小绵绵,我今朝丹田挂针,我们同病相怜!

    倏地丹田内锐光一闪,五枚银针消失殆尽,纷纷涌入薛承魂海中,翻江倒海如芒、如锥般的痛楚让薛承大汗淋漓。

    追魂五行针,相克又相生。

    师门绝学!既可杀人又能救人的追魂五行针,薛承顷刻间再悟。

    哎!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花蕾上结下的银针刺激了神魂的觉醒,追魂五行针此时薛承已铭记于心。

    神薯贪得无厌般的吞噬苍穹之上浓郁的灵气,在薛承体内周天循环,畅通身融。

    薛承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绵。

    他感觉突破在即。

    汹涌澎湃的一股股气浪在神薯的驱动下纷纷涌入丹田,转瞬间……

    突破该有的恐怖的画面依然没有出现,周身也未涌现污秽之物,这坨地瓜果然是与众不同,神薯之名当之无愧。

    薛承正窃窃自喜间,骤然觉得清新的空气中夹裹着一股臭味。难道是那股固有的味道姗姗来迟?任何人突破都难逃此臭?

    神奇只是传说,神薯不神?

    “主人!我回来了。”

    “老刀,原来是你。”薛承掩鼻惊呼。

    老刀明亮的刀颜尽失,刀面上泛着一层黑黑的污垢,臭气熏天。

    “老刀,你掉粪坑了?”

    “主人,我突破了,现如今我已是刀郎。”

    “我看你……”

    “就是个屎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