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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间几缕微风氤氲着朦胧,一团浓雾随风飘落,在苦行僧脚下徐徐萦绕。

    沙沙作响声后,一双深邃泛着金色光芒的眼眸从虚空中隐隐在雪地上勾勒而出。苦行僧顿觉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一男子旋风般的身形踏雪而来,黑色的风衣在狂风中咧咧作响,那张狰狞的鬼魅面具之下,一双璀璨如熔炉的眼眸,正漠然地俯视着眼前一片的冰天雪地。

    “和尚,你双眸的【泉眼】还是不成?”

    “功亏一篑,别提了!”

    “顺其自然!说不定哪天就能……”

    雪地中那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的眼眸,一眨眼,骤然有一股无形的风呼啸而来,将周围的积雪震出一圈又一圈的雪浪。

    苦行僧惊讶地凝视着,自己那孤傲的自尊心此时被揉得粉碎。

    禁墟【眸风】果然名不虚传!

    “财叔,你的禁墟【眸风】我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

    “刮风下雨,雷霆万钧你也没见过?【眸风】也不过如此。”

    苦行僧:“……”

    “难不成还能落下黄金万两来?”财叔捋了捋垂在面庞前的凌乱的银丝:“有【眸风】在,方圆十里绝无人影,你我可以畅所欲言。”

    财叔神情陡然肃穆凝重。

    “魏忠豹,曾经大济国前锋营左将军,宁康二十五年,褪去盔甲,隐姓埋名潜入越国缠魔院,如今也有二十余载。”

    苦行僧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眼眸中噙满泪水:“嘿嘿……财叔你还记得!”

    “怎么能忘记?你们才是大济国真正的夜色守护人,这些年苦了你!”

    “哎!各司其职罢了!”

    “查到什么了?”

    苦行僧默不作声,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上写下一字。

    “是他?”

    “还不能断定,也只是怀疑!”

    财叔诡冷地一笑:“没想到,越国安插在夜猫子里最大枚暗桩居然是他。”

    “财叔,你是不是对他早有怀疑?”

    “有时我连自己都怀疑,何况是他?”财叔眼底的寒芒越发森冷:“是恨让他迷失方向。”

    “他了解夜猫子多少机密。”

    “太多!太多!果真是他或许夜猫子将不复存在。”

    苦行僧眸光一冷,如淬了寒冰。

    “这么严重?”

    财叔转过头,深邃的目光似乎要洞穿空间,遥遥落在大山深处。

    “或许都是为了巫山的秘密。”

    “宝藏?”苦行僧喟然长叹:“利欲熏心让这些人迷失了自我,全无了风过无痕的从容。”

    “低沉肃远号角声下的血雨腥风都挺过来却要迷失在此……”

    财叔只觉沉郁。

    “龙王的巫山宝藏犹如一面魔镜让这些衣冠楚楚的妖魔都现出原形。”

    苦行僧神情肃穆凝重:“但愿你我不要迷失在这片迷雾中。否则当夜幕降临,又有谁来抵御黑暗的侵蚀。”

    财叔眼眸之中满是决然,上前拍了拍苦行僧肩膀:“常年生活在夜色下,你比我们更艰难!”

    “当初的誓言依稀还在我耳边回荡!比起那些横刀纵马战死沙场的兄弟,我也该知足了。”

    苦行僧眼底有着通透世情的悲凉。

    财叔骤然心底渗出暖意,此时彼此间没有了昔日的辉煌,惟有泪千行。

    横刀纵马,踏遍寒霜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

    躺在一旁凝结成冰的万里锤,在一片暖阳下,密密麻麻的裂纹在身上蔓延,碎裂的冰屑寸寸崩散开来。

    坚冰褪去,万里锤身上显露出数百枚冰针,每枚冰针上蕴含着猩红的血丝。

    财叔遮盖不住脸上惊讶的眼神。

    “你给他了碧血冰梭?”

    “谁让我是他二叔。”苦行僧拨弄着还残留在万里锤身上的碎冰。

    “你的双眸【泉眼】更需要碧血冰梭。”

    “没用得!这孩子拥有的禁墟需要源源不断的内劲充实,否则那些都是摆设。”

    “你大哥魏忠虎要是知道你还活着……”

    “他身系边关安危,无牵无挂才能让他义无反顾,否则我与万里催都是他的羁绊。”

    “可惜你大哥还是被人盯上了,他们布局之长远,心机之深沉令人胆寒。”

    苦行僧凝望着熟睡中的万里锤,一脸怜惜:“哎!就是苦了这孩子!”

    “或许这孩子与我们夜猫子有缘,经历了风霜雪雨他以后一定不会逊色于万将军。”

    苦行僧嘴角隐隐勾起笑意:“他也快醒了,财叔你还有什么交代的?”

    “我们会安排让你救出绝尘与千羽。”

    “千羽?”

    “滚刀营百变神偷。”

    苦行僧笑容慢慢地凝固:“那个专偷禁墟的女娃娃?”

    “难道还偷过你?”

    “这女娃胆特肥!缠魔院都敢光顾。”

    “哈哈……这和渔夫同一个癖好,他们都管控不住自己的手。”

    “他们的禁墟都被渔夫收割了?”

    “那就要看渔夫的手艺。”

    苦行僧淡然一笑:“这老家伙狠得很!”

    “夜猫子里新加入的那些青涩的猫并非都有神奇的穴位,冲破神魂的桎梏,我们需要太多的禁墟。”

    “这些被割裂的禁墟还能……”

    “序列五【收割】并非徒有虚名,渔夫为了重塑这些割裂的禁墟这些年可是呕心沥血。”

    “财叔,我该走了,万里锤就交给你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大济国,我们再把酒言欢。”

    “一定会有那一天!”

    一路踏着血泪枯骨走来的兄弟此刻只能紧紧相拥,遥祝彼此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