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汗又如何?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代管着几年国家的女子而已!”
巴山图不满琪琪格许久,加之他镇守边疆,位高权重,琪琪格也动不了他,行事作风,一向放肆。
他最是好战,此时双腿夹紧,浑身肌肉紧绷,露出个危险又残忍的笑来。
“平西王,你既然送上门来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巴山图震臂高呼,手上一个个兴奋的冲了上去。
对方不过寥寥数十人。
哪里抵得过他们这百人大军?
且都是精兵强将,高下立现。
从始至终,李世兴十分淡定。
自从有顾临之在身边,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平静,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够再影响到他的心绪。
果不其然,当辽军冲上来的那一刻,天空中出现了一根巨大的银棍。
那棍子尖端锋利无匹,直接刺进了离众人最近的一个辽国士兵。
那样粗大的银棍,仿佛可以撑破天地,就这样自天而降,毫不留情的收割着手下的生命。
巴山图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吓的眼眶都瞪大,目眦欲裂。
他满是不可置信的嚎叫:“这!这是假的!妖法,你们在使什么妖法?!”
“是神明大人出手了。”平西王眸光中有着激动,有着骄傲,也有着复杂。
激动的是,神明大人果真如此强大。
骄傲的是,他加入了一个能够给他带来光明前景的阵营。
复杂则是因为,他也在心底隐隐怀疑,究竟是神明,还是所谓的山精野怪。
可无论是哪种结果,对方的强大毋庸置疑。
这个阵营,他跟随得心服口服。
李世兴云淡风轻的笑道:“神明大人总会在关键时候出手。”
“是。”平西王望着眼前倒了一地的辽军,由衷感慨。
一百多号辽军,他本以为今日要走投无路,却不曾想,竟被神明轻而易举解决。
巴山图是最后一个死的。
尖锐的银棍穿透了他的腹部,将他内脏都带了出来,他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临死前,嘴里还在喃喃妖法。
平西王望着他的尸体感叹道:“我与他在战场上交过几次手,此人力大无比,是一个凶猛悍将,且心思狡诈,好几次都险些出了他的暗亏。”
不过如今,尘归尘土归土。
对方终究化为一具冻在雪下的尸体。
大雪纷扬,那些温热的鲜血刚流出来就被冻成了冰块。
雪花飘落,覆盖在那些尸体身上,很快就将他们没过了半截。
平西王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招呼众人:“别光顾着看戏,赶紧将那些战马都带回去,这可都是好马!”
辽国的战马一向很好,然而能够被派上战场的战马都是被提前煽过的。
平西王一直苦心积虑,想要找到辽国战马配种,却无功而返。
如今能够多得一百多匹强壮战马,也算不错。
顾临之姗姗来迟。
望见山谷外众人在抓着战马的样子,觉得模样有些滑稽,冷不防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踩到了一具尸体。
他默默的收回脚,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被冻得铁青的尸体脸庞。
有些无奈。
“你怎么把人全都杀了,到时候怎么跟你媳妇交代?”
二狗蛋无所谓道:“他竟然说琪琪格不过是个代管辽国的臭老娘们,对于大可汗不尊不敬,留着有什么用?”
好嘛,敢情是这辽军口无遮拦,惹怒了二狗蛋,否则对方也不会出手如此狠辣。
二狗蛋又悠悠补上一句:“既然对我媳妇如此不满,想来最后也不会被我媳妇所用,迟早是个祸患,杀了完事儿。”
顾临之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杀伐果断的时候。”
二狗蛋倒是比他想的心肠更为坚硬。
二狗蛋冷笑两声:“可别搁这说风凉话,擦屁股的坏事都是让老子帮你干了,瞧瞧,我这手上又多了一百多条人命。”
“成王败寇,哪能不沾血?”顾临之幽幽道,“也不知琪琪格的密信送来没有,我倒是需要去一趟拉格日暮城了。”
二狗蛋无奈道:“那我把李世兴他们先送回去,到时候再送你去拉格日暮城。”
顾临之摇了摇头,他望向远方,出现了一个火红色的人影。
那人披着一身火红斗篷,整个天地都白茫茫,只有她,鲜红似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了她的身上。
顾临之望着那人的娇小脸庞,就算隔得这么远,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碧蓝色的眸子,他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二狗蛋没有说话,顾临之却能感觉到他此时震荡的心情。
两人阔别不过一月有余。
可二狗蛋却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很久。
他喉头哽咽,望着琪琪格一步一步,在雪地慢慢挪动的身影,忽然觉得心头某个地方漏了一块,需要人填补。
那火红色的身影走的并不如何快,只见她素手抬起,放在嘴边轻轻一吹,一声嘹亮的口哨,让那些原本在乱跑的战马齐齐的一顿,都向着她跑过去。
还在抓战马的众人有些迷茫。
怎么回事?他们努力半天两匹都没抓到。
怎么人家吹个口哨,这些战马就全跑过去了。
副官忍不住指着那一百多匹马道:“王爷,那女人是不是来摘桃子的?”
平西王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盯着他,不耐烦的把他的手一拍下去,冷声道:“能够调动所有战马,必然是辽国军营中人,熟知战马品性,否则这些战马不会听她的。”
副官被骂已经习以为常,闻言只犹豫道:“那…那要弄死她吗?”
平西王还没说话,一旁的李世兴叹气道:“大人说话也真是不客气,要在辽国疆土上大言不惭的弄死大可汗。”
这不就跟去了别人家做客,疯狂调戏主人家是一个道理吗?
“?”副官头上冒出一个深深的问号。
“大可汗?”平西王思虑的望着远方的那个火红身影。
“大可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也是顾临之的疑问。
这女人似乎总是行踪不定。
老是会出现在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策马,驶向了琪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