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对楚北渊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都要亲厚,拉着他嘘寒问暖,赏赐了许多东西。
楚北渊也一一谢恩。
等皇帝和几位皇子叙完话,便让他们一家三口单独入殿。
皇后坐在主位上,楚北庭和苏芳坐在右侧下首的椅子上。
云锦舒跪在皇帝面前,叩头道:“臣女参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王跪下道:“草民叩见吾皇。”
楚墨也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抬手,示意他们平身,看着云锦舒,“免礼,起来吧。”
“谢陛下!”
“朕听闻你被刺客刺伤了,现在伤势如何了?”皇帝问道。
“臣无碍。”
皇帝点点头,“那就好,伤势痊愈之后,继续入宫当差吧。”
云锦舒抬头,“臣不求官居高位,只希望陛下能让臣辞官归隐,做一个闲散人。”
皇帝笑了,“这是为何?”
云锦舒轻声叹息,神态悲伤,“因为,儿臣的病症,治不好了。”
皇帝微怔,“怎么会呢?你这病是天花,朕已经派人四处搜罗良方,定可救治。”
“不瞒陛下,其实儿臣并未患天花,儿臣只是……”他垂下头,“怕死,故而装成天花,骗取陛下的庇佑,还请陛下恕罪。”
众人哗然。
楚墨惊骇不已地看着弟弟,他不敢置信,他竟然是假扮天花?
楚墨看着楚北庭,楚北庭脸色铁青,怒斥道:“孽畜,你胡言乱语什么啊?”
皇后震撼,“阿宁,你……”
云锦舒抬头,眼睛通红,泪水盈满眼眶,他悲恸地道:“儿臣的病,治不好了,父王,母妃,儿臣是不孝子,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盼。”
苏芳吓坏了,哭了起来,“阿宁,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啊?你怎么会治不好呢?太医都说你能治好啊,你快告诉母妃,你是开玩笑的。”
楚北庭冷冷地扫了一眼楚北霆,厉声道:“北霆,你是怎么照顾你弟弟的?”
楚北霆一脸懵逼,“大哥,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你怎么会连他是否患病都不知情?”楚北庭勃然大怒。
云锦舒哽咽道:“大哥,儿臣只是一介布衣,不懂得什么医术,且,儿臣自幼聪慧过人,学什么事情都快,可偏就这一件事,儿臣怎么努力,都学不会,儿臣……儿臣真恨自己没办法帮助父亲。”
苏芳抱着他痛哭,“阿宁别怕,母妃陪着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楚北霆皱起眉头,这个弟弟是从小跟着他的,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对这个弟弟,也是疼惜非常。
如今听得他这般自暴自弃,他心里着急难受,“你别说丧气的话,父亲肯定会治好你的,你放心,父亲是最有名的御医,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云锦舒低头,抹去眼泪,“多谢大哥安慰。”
他又仰起头,看着皇帝,“父皇,您一向怜悯百姓疾苦,恳请您收留儿臣,儿臣愿意效犬马之劳,为朝廷尽忠尽责。”
楚北庭道:“皇兄,此事兹事体大,不可贸贸然决断啊。”
“朕自有分寸!”皇帝沉声打断楚北庭,显得有些烦躁,“这件事情,谁都不得再提,退朝!”
他拂袖而去。
皇后扶起云锦舒,“阿宁莫要伤怀,皇上既然应允,就不会食言,咱家里,有皇上的恩典。”
云锦舒摇摇头,“母妃,您知道的,儿臣一辈子都不曾想过当官,只愿意做一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醉卧美人膝。”
皇后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好,咱依你。”
楚北庭见父皇走得这样匆忙,便也跟着离开了。
云锦舒站在门外,眸光落到楚北庭的背影上,忽然扬唇笑了一下。
皇后看着他俊逸出尘的笑颜,心头微酸,“你父皇最喜欢你了,你若执意要出去,他必定答应,他是不舍得你的。”
“我知道!”云锦舒笑道。
他转身进去,苏芳正拉着云锦舒询问他伤势如何。
“好,好多了,不碍事的。”云锦舒温柔地笑着。
皇后吩咐宫女拿了药箱,亲自替他换药包扎。
楚北庭出了金銮殿,却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慢步往后花园去。
后花园里,摆放着几株梅树,梅花盛开,香气怡人。
楚北庭缓步而行,身边的太监和侍卫都默契地退了开去。
楚北庭停住脚步,看着枝桠间飘零的梅花,淡淡地道:“老九,你真的不打算娶云妃吗?”
“皇兄,不是我不娶,而是,我没资格娶。”
楚北庭回头,瞧了他一眼,“为什么没资格?你是堂堂王爷,她不过是个贵妃罢了。”
楚北庭是楚王嫡子,楚王府唯一男丁,是太子。
楚北霆道:“父皇不许我娶,皇兄若觉得儿臣该娶,你去跟父皇说,只要皇兄肯帮儿臣,儿臣便愿意娶。”
“你疯了!”楚北庭瞪圆了眼睛,指着他道:“这种荒谬的话你竟也说得出口?”
楚北霆淡淡地道:“这句话不是荒谬,这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你……”楚北庭咬牙切齿,“你是想害死楚王府全家,还是想祸害整个皇室?”
楚北霆迎风而立,英挺的眉宇间有一丝忧愁,“皇兄误会了,儿臣不是那么想的。”
“那你是哪么想的?”楚北庭咄咄相逼。
楚北霆道:“若父皇一直都不肯给儿臣机会,儿臣就算再怎么费心筹谋,最终也逃不掉一死,儿臣想过了,与其苟活于世,倒不如轰轰烈烈一场,死也能死得光荣。”
“混账!”楚北庭怒喝一声,“朕命你即刻回京。”
楚北霆道:“皇兄,您若真爱护儿臣,就帮儿臣一把,儿臣不想死得这样窝囊!”
“你……”楚北庭恼羞成怒,伸手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