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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是他?是他!

    出了莒南,就再也没有青州境内这种便利了,刘裕为了速度,一人双马,只带了几十人的卫队一路奔行。

    等抵达建康时,体弱不可久行的谢玄也才刚刚进城。

    建康城西口市,刘裕几人风尘仆仆走进仙客来总店。

    到彦之将负责建康事务的刘道怜找来,刘裕一见面,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开口问道:

    “二弟,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

    刘道怜也知道事情紧急,马上进入状态。

    “大哥,根据谢氏传出的消息,刺杀谢师叔的应该是两拨人,其中一拨我们推断,应该跟虞氏高度相关。”

    “说说证据。”

    刘道怜摇头道:“没有证据,我们只是多方打听,根据当时在酒肆中不同人物的描述,画出了几份人像。”

    说罢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刘裕继续道:“这个人你,道恩,还有彦之兄长应该都认识。”

    刘裕盯住其中一份画像开口道:“妈的。我好像真的认识他。彦之,蒯恩你们看看。”

    蒯恩点头道:“是他!”

    到彦之同样确认道:“没错,就是他。当初虞家的刺客首领,老子至死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另一拨人呢,有没有线索?”刘裕再问。

    “没有,那人应该是单独行动的,射杀谢师兄用的毒箭上面有‘见血封喉’,除了这些,目前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见血封喉?这是什么东西?”刘裕疑惑,自己并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见血封喉又叫毒箭木,产地在交州,宁州一带。向阳,性喜高温,树木汁液呈乳白色,剧毒。当地人经常涂抹于武器上,用来杀伤野兽。

    我们在这些地方没有任何势力,基本查不到来源,而且这东西被朝廷严格管控,基本上能得到的非富即贵。”刘道怜回道。

    “那还用说,普通人疯了才会对谢涣动手。”刘裕的话和谢琰如出一辙,想了想继续问道:“你们有没有查最近谢涣得罪了什么人?”

    刘道怜闻言道:“大哥,这个没法查。谢师兄这段时间一直在朝堂折腾,为了北伐之事,谁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要是这么想的话,建康城内所有反对北伐的世家大族都有嫌疑。”

    刘裕道:“他们本来就都有嫌疑,为了打击老师,阻止北伐,阻止谢氏再立新功,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到彦之接着问道:“道怜,谢氏这几天有什么应对吗?”

    刘道怜闻言脸上表情有些不解道:“谢氏的反应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本来皇帝已经下旨大索全城,谢氏突然上书说凶手已经抓到,让皇帝解除命令。”

    蒯恩惊讶道:“这么有效率?”

    刘道怜回道:“怎么可能?只不过找了个替罪羊而已。应该是想让这件事情赶紧过去。”

    “那应该是想暗地里追查吧,谢琰将军应该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明面上根本不可能查出来。”蒯恩猜测道。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从谢氏宅院的信使蜂拥而出,四面八方都有。连皇帝都惊动了,建康城都以为谢氏要造反了。

    前些天建康城非常紧张,皇帝都少见的没有流连后宫,一整日都呆在大殿上与众臣商讨定计。丹阳城的卫戍人马都已经要包围乌衣巷了。”

    “后来呢?”

    刘道怜回道:“结果傍晚的时候,谢琰将军突然扣响宫门,亲自上书皇帝。请将谢玄将军调任会稽内史。谢氏彻底放弃北府军的军权,不在过问北伐之事。”

    “谢氏这是要干什么?”刘裕听完眉头紧皱。

    “我也看不明白,不过谢玄将军已经回到建康,大哥你还是亲自去问问吧。”

    ......

    乌衣巷,谢氏。

    经过多日的准备,谢玄从心里已经接受了儿子去世的事实。

    但是揭开棺椁的一瞬间,看见谢涣青紫的面容,还有喉头那道可怕的伤口,巨大的悲痛还是让谢玄泪如雨下。

    “涣儿,我的涣儿。”

    谢玄扑倒在棺椁上,轻轻抚着谢涣冰冷的脸颊,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

    “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咳咳。”

    “大哥,节哀。是我没有保护好他。”谢琰在旁边一脸戚容。

    谢玄微微摇头:“不怪你,是我,是我非要一意孤行,这才......咳咳。”

    “大哥,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涣儿已经倒了,你要保重身体啊。”

    “爷爷,你生病了吗?”

    谢涣的儿子谢灵运已经四岁,拉着谢玄的衣袍,天真的问道。

    谢玄看见孙儿,擦拭一下脸上的泪水,蹲下来强打笑容道:“客儿,爷爷没事儿。”

    谢灵运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谢玄,语带天真的问道:“我爹爹呢,他们都说我爹爹睡着了,让我不要打搅他。”

    孙儿童稚的声音让谢玄心中滴血,但是脸上不得不带着笑意回答:“没错,你爹爹太累了,正在休息。”

    “客儿,叔叔刚刚抓到了一直蜻蜓,你要不要来玩?”谢混见状对谢灵运道。

    “要!”

    四岁的谢灵运根本不懂什么叫死亡,一听叔叔要和自己玩蜻蜓,立刻甩开爷爷的手,跟着谢混跑出了灵堂。

    谢玄看着谢灵运跌跌撞撞,心中悲痛难忍,“客儿这孩子,与我的命运真像啊。也是自幼丧父,可惜他应该没有一个好姐姐了。”

    谢壹匆匆跑过来禀报道:“家主,刘裕来了。”

    “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

    自从东山书院分开之后,刘裕和谢涣就是聚少离多,平时只能书信往来。

    本以为这份友情能够天长地久,可是等刘裕再次来到乌衣巷,‘阳夏苗裔’的牌匾下灵条挽幛,居然是给这个刚刚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准备的。

    而那张记忆里鲜活的面孔,如今已经变成了青紫一片。

    刘裕站在棺椁前,定定地看着,心中百转千回,与谢涣相识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

    从东山上的第一次见面,两人一见如故,

    “既然是稚远兄推荐的人,那我就考你“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的下一句是什么?”

    “果然是你,哈哈。你写的登山我刚刚拜读过,这几天每日上午都要从山下登一遍石阶,就是为了体会一下这首诗的心境。”

    ......

    “师弟,我在这里向你发誓,所有谋算你的人,我一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