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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祝颜歌淡淡看着霍渊,语气还算平静,她道,“现在,我觉得我是时候要一个解释了,你觉得呢?”

    霍渊沉默片刻,微微叹气,“确实是有过这种事情,不过我始终觉得做不得数,当时也在天晟,我还觉得,我们永远不可能回来,故而没有跟你解释,并非有意隐瞒。”

    祝颜歌平静地点头,“现在可以解释了。”

    霍渊看她的态度,也摸不准她是在意还是不在意,过了片刻,回答道,“当年征战北方的时候,父皇给我说过一门亲事,当时战事焦灼,我根本没有空管这些,就说了一句随便,回来之后,就去了天晟,这件事自然也就作废了。”

    其实在遇到祝颜歌之前,霍渊对于婚约确实都处于可有可无的状态,或许她若是不出现,自己真的会娶这个郡主也说不定,反正他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遇到什么命定之人,他们都是皇室中人,通常婚事都不可能是自己说的算,索性东凌帝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不要出错就好。

    直到遇到了祝颜歌,他才开始觉得跟自己喜欢的人度日到底有多快乐,也暗暗庆幸当日被送到天晟的是自己,否则自己大概一辈子都要虚度光阴了。

    郡主伤心欲绝地说,“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我,当年我们家连嫁妆都准备好了,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少年吗?我以为你回来就会娶我的。”

    霍渊这次却果断拒绝了,“抱歉,我们之间的婚约本来也没有正式生效,你大可以自寻良人,我并非你的良人,如今也找到了可以和自己陪伴终身的人,恐怕你要失望了。”

    “不!就算是妾我也不在意的。”郡主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天晟公主身份高贵,你不好推拒,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肯。”

    她的语气全然是一种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试探。

    确实,一个郡主无论再怎么落魄,似乎也轮不到做妾的程度,现如今皇宫之中适龄成亲的皇子其实不少,只要郡主愿意,陛下肯定也不会拒绝。

    让郡主做霍渊的妾,东凌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这郡主是某一个去世亲王的孤女,背后无权无势,所以当初才将她许配给霍渊,有她没有她都一样。

    “不是委屈你,是委屈了公主。”霍渊揽着祝颜歌的肩膀,“我当初说过,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也不可能叫她跟别人共事一夫。”

    郡主双目盈泪,一边擦着眼角,一边哽咽道,“那当初,你为什么不果断拒绝陛下的婚约,你知不知道,我期待了这件事多少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祝颜歌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霍渊的手从肩膀上挪开,这种举动,在郡主眼里应该十分刺眼。

    她轻声说道,“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就算没有了霍渊,你还有其他人。”

    郡主瞪着她,“你少站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了,如今霍渊哥哥在你身边,你当然能毫无负担地说出这种话。”

    祝颜歌被说得有些心虚,一个人当然很难完全设身处地地为旁人着想,若是站在郡主的角度,这确实是一件足够让人崩溃的事情,自己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人,有一天突然没有拒绝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婚约,导致她心生幻想许多年,日盼夜盼终于把人给盼回来,结果这人竟然说之前的一切完全就是误会。

    想想,祝颜歌还是觉得能责怪的人只有一个。

    “都是你做的好事。”祝颜歌瞪了霍渊一眼。

    霍渊自认理亏,拱手道,“确实是我的不是,若是有什么地方让郡主难过了,也并非我的本意,请郡主不要再痴心错付,若是有什么办法弥补,除了叫我娶你之外,我什么都能做到。”

    郡主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云浅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我去追她。”

    而后也提着裙摆匆匆跑了出去。

    祝颜歌挠了一下头,“这么说来,他们两个应该算是情敌吧,竟然还能这么和谐的相处,云浅浅当真是有一些手段在身上的。”

    霍渊则是有些不解,“云浅浅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祝颜歌翻了一个白眼,今日若不是郡主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估计他也能把这一笔债甩得一点不剩,一下子也不知道霍渊是真的反应迟钝,还是故意的,也没来得及想更多了,东凌帝来了。

    他一进来,就爆发出一阵莫名让人不舒服的笑声,“今日朕可是开心得很啊,因为朕最得力的儿子也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儿媳妇,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朕抱上孙子了。”

    “参见陛下。”在场的诸位臣子同时将把投向霍渊身上的目光撕下来,齐齐跪下。

    东凌帝一伸手,连连说道,“免礼免礼,今日开心,用不着这么拘谨。”

    说着,甚至亲自上前扶住霍渊的手臂。

    站在霍渊身边的祝颜歌自然能看得出来他十分不自在,眉尖微微抽动着,眼看着似乎就要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祝颜歌连忙摁住他的手臂,轻轻朝着他摇头,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情况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大动干戈。

    两人之间不至于这点默契都没有,霍渊隐隐压了一下唇角。

    看东凌帝还没有把抓着霍渊的手挪开,祝颜歌主动上前抓住了东凌帝的手臂,这个动作有些过分僭越了,于是在场的人一下子都瞪大双眼,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儿媳想要做什么。

    祝颜歌轻轻把东凌帝的手臂从霍渊手臂上挪开,唇边一直挂着一抹得体的微笑,“陛下肯定不知道,前段时间驸马为我国到北边征战,手上有一道几公分的伤口,治好没有多久呢,小心着点。”

    “哦?是吗,真竟然不知道,不紧要吧?”东凌帝的目光关切地看向了霍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