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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颜歌被他说得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

    “我说了,长公主可别嫌弃脏了耳朵。”颜良玉左右看了一眼,“此处人多眼杂,跟我来。”

    他说罢,带着两人弯弯绕绕,来到了后院的一个亭子里,远处还有不少侍女护卫搬着箱子来来去去。

    颜良玉果然没有撒谎,侍女隔着远远见了他,还会打招呼,“良玉,你娘今天还跟我念叨你,今天流光宴上指定有不少好东西,不来就亏了。”

    她说着,还探究地看了祝颜歌两人一眼。

    “带了朋友来吗?”

    颜良玉摇头,“这两位是贵客,迷路了在问路。”

    祝颜歌挑眉,看来他并不想在外人面前和自己扯上什么联系。

    等到他们离开了,颜良玉才压低了声音说,“芳菲阁选花魁的周期很短,大概就是一个月一次,而选花魁的宴会就是流光宴。”

    “这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祝恒海不解。

    颜良玉没有直说,“陛下,你觉得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每个人喜欢的应该都不一样吧。”祝恒海更加莫名其妙。

    “不,我觉得至少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良家妇女,大概没有谁喜欢那种放荡难以掌控的,流光宴大概就是一个逼良为娼的宴会吧。”

    祝恒海眉头轻轻一皱,“逼良为娼?这可是天子脚下,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朕可从来不知道。”

    “陛下,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

    “逼良为娼?你说得仔细一点。”

    “胁迫人的办法有很多种,用暴力威胁是最低级的一种,其实用软刀子威胁才是最让人没有办法反抗,而且求助无门的,大部分根本就不会报官,陛下当然不知道。”

    颜良玉垂了下眸子,咬了咬唇,有些欲言又止。

    “不要再拐弯抹角了。”

    颜良玉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我怕说出来,陛下会断了她们最后一条生路。”

    “你觉得不说,朕就不能自己查清楚吗?你既然说出来,我不信以你的脑子会是无心之举。”祝恒海淡淡地看着他。

    颜良玉闭上了双眼,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直接的逼迫很多人不会答应,可是如果你父亲兄弟染上了赌赢,你为了帮他还清赌债,那么,走投无路之下,会不会在别人的教唆下,来这里做一些能短时间内得到很多钱的工作?”

    他顿了下,又继续问,“就算你很幸运,没有遇到什么丧心病狂的父亲和哥哥,你能保证你的家人不生病吗?”

    祝恒海蹙眉,“让家里的人染上赌赢或许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让他们生病的话,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吧。”

    “陛下,你忘记了之前盛行京城的芙蓉膏吗?那种东西就算戒了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但是不是治不好,只是要花很多的精力。”

    祝恒海一下子沉默了。

    颜良玉叹了一口气,所以只要她们想,就有各种各样的办法‘逼良为娼’,而且让那些人没有任何要报官的想法,毕竟相比起芳菲阁,她们个人势力微不足道,又需要芳菲阁的钱,更加不会揭露她们。

    “她们怎么敢这样?”祝恒海震怒。

    祝颜歌却是想到了另外一层,“良玉,你知道前段时间嫁给陈尚书的那位八姨娘吗?她也是芳菲阁出生,难不成她也是被胁迫嫁给那个尚书的?”

    颜良玉被她的称呼吓了一跳,想了想,摇了摇头,“她我不是很清楚,毕竟男女有别,我们平常是不能走太近的。不过我有一个认识的姐姐,或许和她相熟。”

    “能带我们去见见吗?”

    “可以的,你们跟我一起来吧。”

    他说着,又带她们弯弯绕绕,走到了二楼,边说边解释道,“这里是芳菲阁侍女的寝居,伺候八姨娘的侍女我认识。”

    言罢,他就叫一个娴熟的人进去把人给叫了出来,不一会儿,里头就出来了一个长相秀气的丫头,“良玉,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是由什么事吗?”

    “有些关于之前阿韵姑娘的事情想要问你,麻烦你回想一下。”颜良玉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祝颜歌上前给人拱拱手,“姑娘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阿韵姑娘嫁给陈尚书是自愿的吗?”

    那姑娘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瞪了颜良玉一眼,“你都跟这些人说什么了?芳菲阁里面的事情不要随便跟外人说,你不要命了?”

    “姑娘不用怕,我们今天来只是想要调查清楚一件事。”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们家姑娘们嫁给陈尚书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自然是自愿的。”侍女装聋作哑。

    她这个反应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祝颜歌心底有了把握,“你应该跟阿韵姑娘关系不错吧,我相信你也想从深渊里把他解救出来,如果是这样,麻烦你配合我们。”

    侍女欲言又止。

    颜良玉上前加了最后一把火,“你放心,我敢打包票,他们两个不是坏人,而且以他们的身份绝对有办法给你们家姑娘伸冤。”

    听到这话,侍女的眼睛一下子竟然全红了,什么话都没有说,二话不说地给他们跪下了,“求求两位贵人,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有什么话站起来说吧,我们能帮的一定帮。”祝颜歌上前轻轻扶起了她。

    侍女用手帕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我们家小姐原来是城北织布坊的二小姐,后来家里的老爷染上了芙蓉膏,家产都被他败光了,为了继续吃芙蓉膏,所以他就把我们家小姐卖到这里。”

    她说着,用力擦了下眼泪,“一开始我们小姐奋力反抗,努力想要逃出去,后来听说老爷流落街头了,他又过来求她,小姐心有不忍,也没了办法,只能在这里赚钱养他爹和哥哥。”

    后面陈尚书看上了阿韵,所以就把她给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