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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颜歌似乎是有些奇怪,反问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而霍渊也一反常态的完全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纳兰鸢大概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远在北边的时候霍渊就总是喜欢念叨祝颜歌,而现在见了面两人却都一副缄口不言的模样,他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你们两个吵架了?是因为公主擅自冒险来救陛下吗?”

    祝颜歌苦笑了一下,“那倒没有。”

    说出来比吵架严重多了,霍渊现在不喜欢她了。

    但是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吧。

    纳兰鸢开始解自己的衣带,顺口帮祝颜歌说了两句,“驸马,你也不要这么死心眼了,陛下可是殿下唯一的家人,若是你,恐怕也很难做到冷眼旁观吧。”

    “没有。”霍渊淡淡说道,“我没有生气。”

    纳兰鸢看两人之间的分为古怪,承蒙他们俩照顾,他有意想要多说几句,却看到祝恒海摇了摇头,想来是连他都未必能够掺和两人的事情,于是只好闭嘴,解下衣袍,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瓶药,艰难地给自己的背涂了起来。

    他那一块原本就有不少刀伤的背现在已经被烧得凹凸不平了,看上去十分可怖,祝恒海禁不住暗暗倒抽一口冷气,旋即将药从他手里面拿过来,淡淡说道,“我来吧。”

    纳兰鸢就背对几人,说道,“多谢陛下了。”

    祝颜歌也无暇顾及他们,只是在想着今后这一条路该怎么走,原先她这几天来来回回地走就已经是身心俱疲了,方才经历过一场大火,更是感觉要死了,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就靠着岩壁睡着了。

    待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祝颜歌发现地道里面的人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在休息,而不远处那一盏唯一的灯火还在幽幽燃烧的,她觉得脖子酸疼,微微扭动了一下,这才觉得脸颊一侧还算柔软,偏过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枕着霍渊的肩膀。

    霍渊肯定是连夜赶回来的,身上的衣袍铠甲甚至都没有换过,知道自己深陷火场之后就跑了进来,有一些伤口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他就这么抱着自己的剑,睡得十分端正,他竟然没有拒绝祝颜歌枕着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内心深处已经习惯照顾她,还是想要在众人面前做一个样子。

    祝颜歌将外袍脱下来,给霍渊盖上,没想到在靠近的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祝颜歌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霍渊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你给我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祝颜歌估摸着他大概是还没有清醒彻底,平日霍渊是绝对不可能让外人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的。

    “你就当作是做了一场梦吧。”祝颜歌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上一次离开之前,你说谢谢我,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这么牵挂过。”

    霍渊频频蹙眉,似乎有些不解,他是有这一段记忆的,可是他压根就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对祝颜歌说出那一番话,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他完全理解不了。

    感觉就像是看着自己身体里面另外一个人在对祝颜歌献殷勤,光是想想,就有点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的错觉了。

    “殿下,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我护着你是应该的,希望你不要多想。”霍渊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着他那疏离冷漠的态度,祝颜歌内心忍不住的有些受伤,任谁和昔日耳鬓厮磨的恋人形同陌路,大概都免不了心疼吧,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后悔,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若是当时火场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未必会这么选择,可是还有祝恒海……

    她总不可能让祝恒海有什么意外,所以在生与霍渊之间,只能选择生,或者说,在霍渊和祝恒海之间,她或许会从一而终地选择祝恒海。

    或许从小就出生于一个亲情淡薄的家庭,所以她对亲情的渴望早就远远超出爱情,她一向觉得,一辈子可能可以爱很多个人,但是家人是无论如何都可以走一辈子的。

    祝恒海似乎被他们的动静给闹醒了,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咳了几下,“皇姐醒了,现在在这个地道里面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时辰了,不如我们先出去看看吧。”

    祝颜歌也确实不想再同霍渊继续对峙了,微微点了一下头,想要扶下霍渊,他方才进来的时候大概是被砸到腿,又或许就是战场上面留下来的旧伤,总之方才一直走得跌跌撞撞的,她出于某种原因也一直没有上去搭把手,此刻却不能坐视不理了。

    “不必。”霍渊却神情淡淡地拦住了她的手,目光深沉地说,“殿下,多谢你的好意。”

    祝恒海有些不解,终于忍不住插话,“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有什么矛盾也不是现在闹的,当着我的面说清楚,皇姐,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姐夫对你有什么不满,尽管说,不必这么貌合神离。”

    “好啦,你哪来这么多精力,对了,纳兰呢?”

    说起来,睁开眼睛之后地道里面就少了两个人。

    正好还是有仇的纳兰鸢和成王。

    祝恒海脸色微微一变,“该不会是把成王给……”

    “罢了,反正你本来也没有打算让成王活着,不如就由他来了断这一桩恩怨吧。”祝颜歌觉得有些疲惫,忍不住又揉了一下眉间。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受着伤,能打得过成王吗?”祝恒海有些焦躁,“成王可是也曾经带领几百人就大杀四方的战神。”

    祝颜歌想想觉得也对,几人当即动身去找两人了,没走几步,前面果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祝恒海抢上前一看,就看到一把刀穿入了纳兰鸢的腹部,成王抽出那一把刀,就要再次袭击纳兰鸢,这一次的目的,显而易见的是他的脖子,而纳兰鸢竟然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