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颜歌微微挑眉，“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那个巫蛊娃娃就出自于这位之手？”
“不是我确定的，是桑贵人确定的。”初三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位与桑贵人做了几十年主仆了，对于彼此可以说知根知底了，这人的针脚桑贵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不会有错。”
祝颜歌却不解了，“但是为什么呢？”
“是啊，之前还能说是想要谋害我家主子，现在谁都知道驸马和您十分恩爱，就算是真的巫蛊之术，也不可能对你们有损，为什么还要用巫蛊娃娃害您？”
祝颜歌仔细思索片刻，皱紧的眉头又缓缓散开，“如果我真的因为巫蛊娃娃入狱，甚至是服刑了，后果如何？”
初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算祝颜歌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前世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相关的影视作品了，连她一个现代人都知道巫蛊是多让皇家忌讳的东西，一旦确定了就绝对不是一人之祸了，牵连的可能是半个皇宫的人。
“我问你，如果你们东凌皇室出现了巫蛊，会怎么样？”
初三想了片刻，“东凌帝十分忌讳这些，如果当真确认了，那就是株连九族的罪名啊。”
祝颜歌当即上下拳头一对，“没错，就是株连九族，而且身边亲近的人，是不是也逃不掉？”
初三缓缓地点头，“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没错，我觉得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是太妃。”祝颜歌看向牢里那个双目无神的女子，走上前，“你认识太妃吗？”
女子眼珠颤抖了两下，怯怯的没有回答，但是沉默中已经透露出许多答案了。
祝颜歌走上前，看着她的双眼，“你知道不会让我死，也大概能猜到我会保护好霍渊，那么是桑素昕？”
那人的眼珠颤抖了两下，似乎没有料到祝颜歌竟然这都能猜到。
祝颜歌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的微笑，“你和太妃，一个想要害我，一个想要害桑贵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自古以来，巫蛊之术就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之人，你有没有想到会牵连到她们？”
女人冷笑了一下，“我和桑素昕之间，本来就是血海深仇，不过是多了几条人命，算得了什么呢？”
初三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道，“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我蛇蝎心肠？你若是身处我的境地，你说不定做的比我狠一千倍一万倍！”女人咬牙切齿地说，“她害死了我爹，我娘我哥哥，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她吗？”
这可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初三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桑贵人压根就不是那一种人。”
“是，她也就会在你们面前装装样子而已。”女人说着，眼中忍不住滑下了几行热泪，“她明明知道我哥哥这么喜欢她，什么都会为她做，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祝颜歌左右环顾了一圈，摆摆手让初三去看门，“你可以跟我说。”
女人盯着她看了片刻，旋即又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桑贵人的儿媳妇，你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才不会相信你呢！”
祝颜歌哼哼笑了两下，“你不告诉我，我就用尽全力去护着桑素昕，让你永远不可能把她拖下水。”
“你！”
“这里是在天晟，你应该相信我有那种实力的。”祝颜歌挑起她的下巴，认认真真端详了一下她的五官，可以看出她的五官十分出彩，只是上面有太多的东西让它扭曲蒙尘，看上去却是有一些可怖了。
“……我可以跟你说，不过你听完之后，不可以包庇那一个贱人，我要你给我发誓。”
祝颜歌毫不犹豫地伸出三根手指，郑重地发了个誓。
女人缓缓喘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追忆往事，“桑素昕没有进宫之前，和我是邻居，和我哥从小青梅竹马，早就定好亲了，不过那一年天晟东凌打仗，我哥被征兵征走了，起初，桑素昕可以等待，后面却耐不住寂寞，进宫做了贵人。”
女人的哥哥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气馁，反而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凯旋归来之际，两人同处庙堂之中，却像是从未认识一样，哥哥能理解桑素昕等待不了，另择良缘，也打算潇洒放手。
“可是！可是桑素昕那个贱人，竟然想跟我哥旧情复燃，甚至撺掇我哥哥，利用职务之便从国库里面捞钱，没有多久，我哥就败露了，株连九族的罪名也降了下来，我哥好不容易才护送着我离开。”
可是男人并没有告诉妹妹桑素昕是害她们家至如此惨境的罪魁祸首，女人逃出来之后，自然而然去找唯一的靠山桑素昕，并且在她身边相安无事地待了许多年，直到来到东凌，有几个多嘴的，才提起了这件事，让她知晓了一些原委。
女人之中满是仇恨，“我跟着她这么多年，认贼作父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祝颜歌淡淡问道，“所以你就做了巫蛊娃娃，嫁祸给霍渊？”
女人苦笑片刻，“是的，不过霍渊实在太聪明了，还是给她逃过了，直到这次宴会，太妃找上我，说需要我帮忙，我才直到自己原来早就暴露了。”
祝颜歌缓缓凝眉，“太妃怎么知道你会巫蛊之术？”
在这个世界巫蛊之术好像不全是心理战，是有一定根据的，昨日那一次，祝恒海的情况确实挺凶险，虽然最后查出来是蛊虫，却也足够叫人捏一把冷汗了，如今顾及已经有数不清的流言版本了。
“因为我是萨哈族人，这个族流传于东凌和大乾一代，素来十分神秘，其实不过是一些操纵蛊虫的秘术，到不了巫蛊这种虚无缥缈的境地，但是蛊虫本来就叫人忌惮了，所以大家都愿意相信。”女人淡淡说道，“据我所知，皇后的母族也与这个族群颇有渊源，您不知道吗？”
纳兰鸢那种性子，你不问他是不可能跟你多说的。